“誰讓你這麼實誠?”永安公主看著薑寶珠眼睛掛著兩個黑眼圈,無語道:“以前郭太傅讓你出去的時候,你不也死皮賴臉地坐在凳子上不走嗎?”
薑寶珠:……
話說著,穿著青色太監服飾的小太監走到琉璃屋簷下,手拉著一根細繩,古代版上課鈴聲悠揚響起。
皇子公主和伴讀們紛紛回到座位上,就連永安公主也默默閉了嘴。
郭太傅緩緩走進書房,薑寶珠自己還要不要去外頭站崗的時候,郭太傅的目光落到薑寶珠身上,最後緩緩地挪開了目光。
知道自己不用罰站了,薑寶珠微微鬆了口氣。
但郭太傅的聲音好似吹眠曲,薑寶珠雙手撐著腦袋,又大又圓地眼睛裡充滿了清澈的愚蠢。
郭太傅見了,拉長的語氣停頓兩秒,蒼白的胡須沒忍住抽了抽。
郭太傅上課頭一次這麼煎熬。
但薑寶珠身份複雜,他最後隻能轉身,閉眼,深吸兩口氣,全當他兩眼昏花看不見。
好不容易熬到下學,皇子們想要答疑解惑,結果看見郭太傅腳下生風地走了。
唯有薑寶珠長長的舒了口氣。
剛才上課的時候郭太傅眼睛時不時往自己身上看,害她把眼睛都瞪大了幾分,生怕太傅又把她叫走廊上罰站去。
沒想到這方法果然有用。
“薑寶珠,彆愣著了,母妃做了你最愛吃的八珍糕,咱們趕緊回景陽宮。”
永安公主說著,熟練又自然地把薑寶珠桌子上的書籍放進了書箱。
薑寶珠這才反應過來,微微眨了眨眼睛:“公主,你這……”
公主的動作熟練的讓人心疼,看來以前沒少幫原主收拾東西。
所以到底誰才是伴讀?
“要不是母妃吩咐,本公主才懶得給你收拾這些亂七八糟的書本,咱們趕緊走,彆讓母妃等著急了。”永安公主輕鬆地提著薑寶珠的後領,把人提了起來,催促道:“等會兒還有騎射課,本公主不想遲到。”
其餘皇子和公主們都想要看她的笑話,她絕對不能因為薑寶珠錯過了下午的騎射課。
薑寶珠這會兒也快速收拾自個兒的東西,聽到騎射兩個字的時候腦海中有片段閃過,手上的動作忽然停下。
小說中,薑寶珠的姑姑是皇貴妃薑蘭瑛,執掌後宮十幾年,然而隻生了永安公主這麼一個閨女,後宮所有的嬪妃背地裡都在嘲笑薑蘭瑛。
騎射課本是讓皇子參加,但永安公主覺得自己不比皇兄差勁兒,因此薑蘭瑛便去皇帝那裡求了恩準。
這些年永安公主一直同皇子們一起習武,不曾落下一堂課,她甚至比同齡的皇子還要優秀。
隻可惜最後死在了精通的馬術之下。
薑寶珠心裡一緊,說:“殿下,以後咱們可以不去上騎射嗎?”
永安公主回頭,語氣平常:“到時候你在旁邊站著就行,楊中郎將知道你不會騎射,不會難為你的。”
彆的官家子女恨不得來皇子公主身邊伺候,唯有薑寶珠整日偷奸耍滑,吃不得一點苦。
永安公主想自己必定是倒了八輩子黴,堂堂一個公主還要哄著自己的伴讀。
二人的書箱讓永安公主身邊的宮女拿著,她們剛到景陽宮的宮門,永安公主便拉著薑寶珠跑了進去,拉長了嗓子喊道:“母妃,你快出來瞧瞧,我把誰帶來了!”
很快,薑寶珠便看見朱紅的大門下,一個看著三十出頭的女人滿身華服,但眼神無比溫柔地看著她:“寶珠,你終於來了,姑姑想死你了。”
薑蘭瑛和永安公主一人拉著薑寶珠的一隻手,她聲音柔和:“你已經好久沒有進宮跟姑姑說說話了,你和鎮北王過的還算如意?”
裴蘭瑛眼中充滿了疼愛之意,說話的時候那雙溫柔的眼睛一直盯著薑寶珠。
薑寶珠有些奇怪。
大家都疼愛原主,她可以理解,可大家似乎對原主疼愛過頭了。
尤其是裴蘭瑛,說是把原主當成親閨女都不為過。
裴蘭瑛見薑寶珠不說話,周身的氣壓驟然降低。
她以為薑寶珠過的不好,但又怕她擔心不肯說。
薑蘭瑛漆黑的眼睛染上濃墨的色彩,聲音冷的像淬了毒:“寶珠,你爹是個沒用的,成天除了用那張嘴彈劾百官哄哄陛下便沒什麼出息了,你大兄雖然優秀,但到底年輕,想要官至一品還不知道要多久,但這都沒關係,他們管不了的,姑母給你做主,裴渡待你不好,姑母幫你收拾他!”
薑寶珠:“……”
不愧全家手握反派劇本的人,發言一個比一個炸裂。
好在這裡是後宮,裴渡如今就算隻手遮天,也不可能有眼線在後宮,不然她們立下線又早一步。
薑寶珠滿臉感動,嘴上道:“姑母對我真好。”
裴蘭瑛神色微動,臉上滿是無奈:“姑母不對你好對誰好,你母離世前拉著我的手我照顧你,我雖是你的姑母,卻也算得上你半個母親。”
裴蘭瑛和原主母親自幼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原主剛出生沒多久她便因病去世,臨走前含淚祈求裴蘭瑛要看護薑寶珠長大。
因著這層關係,原主從小可以在皇宮中自由出入,甚至背後有裴蘭瑛實力護崽,薑寶珠成為了皇宮一大霸王。
後來在薑寶珠和周見雪接連死亡下裴蘭瑛徹底瘋了,冰雪天掉進荷花池,第二天被灑掃的宮女發現時,水麵上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