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珠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了,按照之間賀時章跟自己說的,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開始行拜師禮。
因為是私底下的,郭太傅看著嚴肅,實際上是個隨意的人,因此拜師的過程十分輕鬆。
禮成瞬間,郭太傅眼睛裡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一旁的郭老太太感慨道:“王妃,既然已經拜師了,往後便是一家人了。”
郭太傅也道:“寶珠,這個世道對女子嚴苛,可為師不認可,上次你的策論雖有不足,但看完之後卻讓人耳目一新,為師便更加肯定,古來認為女子不如男都是男人為了鞏固自身地位給女子設下的局限,女子可以比男子優秀。”
說完,郭太傅看了一眼裴渡,打量了對方幾眼後,用著幾乎沙啞的聲音道:“所以為師會把所有,全部教授給你!”
郭太傅見過許多聰明才決的人,他們身上或多或少帶有靈氣,但這些靈氣並不是他想要且他想要的。
薑寶珠那日的策論寫的不好,可其中的一些觀點甚至足夠讓內閣的那些大臣學一輩子。
那一刻郭郭太傅知道,薑寶珠可能是他這輩子要等的徒弟了。
郭太傅神色興奮,然而旁邊的郭老夫人卻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朝寶珠找了招手。
薑寶珠從地上起來來到郭老夫人的身邊,乖巧地開口道:“師母。”
師母笑的十分溫和,說話前警告地看了一眼郭太傅,溫聲細語地說:“寶珠,彆聽你師父的,他腦子裡裝了太多東西,一般人學不了,你儘量學就好了,若覺得學習困了累了,便大膽地跟他說,人活一輩子不一定要學富五車,像是工部的那些大官,或許知識並不是頂尖的,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莫要因為讀書給自己增添煩惱。”
郭老夫人一席話,讓薑寶珠萬分震驚。
從古至今的家長們都在雞娃,唯獨郭老夫人當著郭先生的麵前說人活著不必將學識看的太重。
關鍵是郭太傅一點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郭太傅原來是個妻管嚴。
薑寶珠像是小孩子知道了大人的秘密一般,嘿嘿地笑了起來。
她點了點頭:“師母,我都聽您的,我也不是學習的料,要是學不了的我肯定不會跟自己較勁兒。”
郭老夫人笑的慈祥,忍不住摸了摸薑寶珠的腦袋,隨後從手腕中取下一個翡翠手鐲。
“你師父攤上我,命不好,那點俸祿全給我和孩子們買藥,師母知你父親疼愛你如珍寶,自然什麼都見過,師母沒有彆的東西送給你,這個鐲子是師母祖上傳下來的,如今送予你,願以後我們寶珠都平平安安的。”
郭老夫人說是病弱,可力氣卻不是一般大。
薑寶珠一聽對方的鐲子帶了幾十年還如此光鮮亮麗,想來平日裡十分愛護,她本不應該要的,但郭老夫人卻抓著她的收,把手鐲帶到了自己的手上。
薑寶珠盯著手腕上的玉鐲子,眼睛有些發酸。
她看著郭老夫人,有種想抱著她哭的衝動。
薑寶珠從來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不管是麵對太子還是裴渡,哪怕平日裡狗的不行,但生氣的時候也要比一比誰是大小王。
有時候生氣了她還要跟裴渡吵架對峙呢,雖然都是她單方麵的。
所以薑寶珠沒忍著,抿著嘴,低著頭,突然啪唧一下跪在郭老夫人的麵前,四十五度仰頭看著木梁,抱著郭老夫人哇的一聲哭出來。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