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晌午快下課時,薑清音滿臉通紅,麵色紅潤地站起身,向上書房的夫子告了假。
上書房的夫子見薑清音臉色的確不對,自然是準了。
薑清音臨走的時候,薑寶珠沒有過多在意,隻是覺得薑清音的臉此刻紅的像個猴屁股不說,甚至臉上還布滿了汗水。
直到下午下學,仍舊沒見薑清音的身影,薑寶珠本身也沒有太關注對方。
臨臨走時,周見雪道:“和本公主一起去母妃宮裡看看小白菜長得怎麼樣了吧?”
今天約了裴渡請他吃飯,自然不敢食言。
於是婉拒了周見雪的邀請,解釋道:“今日我要和王爺一起去福壽酒樓,便不能去看姑母了,明日我再去吧。”
周見雪隻好依依不舍地和薑寶珠點頭,眼神有些羨慕:“那明日吧。”
以前薑寶珠下學後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和她一起去後宮。
一個月前寶珠在母妃的院子裡開墾出來了一塊菜地,本來不合規矩,但她和母妃向來依著寶珠,便隨著她胡鬨。
沒成想那塊菜地如今已經開始發芽,小白菜已經長出了幾片葉子。
她還想請寶珠去看看地裡的小白菜呢。
“那你去吧,以後等本公主開府後我們也去吃,我還沒正式出過皇宮呢。”周見雪感慨道。
薑寶珠道:“還有兩年,永安公主你再忍一忍,我對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經了如指掌,已經把大大小小的茶樓酒肆探究了個遍,以後您要是想吃,我一定作陪!”
薑寶珠知道永安公主心裡的難過。
身為後宮裡的公主和嬪妃,皇宮不是說出就出,就連平時祭天祭祖嘉帝都不一定把她們帶出去。
深宮中的女人們就像是金絲籠裡的鳥兒,有著全天下最昂貴奢華的窩,卻失去了自由。
薑寶珠想著以後等永安公主到了年紀可以出宮開府,一定要帶著她到處走走。
不僅僅是京城,還可以是其他地方。
鳥兒是自由的,它屬於天空。
永安公主也是自由的,她屬於大地。
薑寶珠心裡暗暗地想,然後和周見雪揮手告彆。
周見雪看著寶珠小跑的背影,眼睛紅紅的,抬手擦了擦眼淚。
一旁的侍女見了,忍不住感慨道:“王妃好像真的變了,剛才奴婢聽得出王妃話裡的真心。”
周見雪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侍女,不讚同道:“什麼變沒變,寶珠不是一直這樣可愛真誠嗎?”
侍女:“……”
以前您可不是這樣說的。
——
寶珠的手裡抱著書箱,走在紅色朱牆,狹窄的宮道上。
她已經對這條長長的宮道了如指掌,她隻要再穿過這條一眼看不見天的宮道,再拐幾個彎兒就可以到午門了。
算算時間,裴渡應該已經下職了。
薑寶珠想著,心裡忍不住開始盤算著自己待會兒應該吃什麼。
正想著,薑寶珠腳下一頓,神經兮兮地往後一看。
這一路上她走覺得有人在自己屁股後麵跟蹤自己,可轉過頭一看要麼空無一人,要麼就是一長串路過的宮女太監。
她剛才又一次回頭,仍舊空蕩蕩的一片。
薑寶珠頓時頭皮發麻。
不,不會見鬼了吧?
薑寶珠想都不想,扭頭拔腿開跑。
然而轉過頭的瞬間,一個身材纖細的太監站在自己麵前,薑寶珠急匆匆便刹住腳。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那太監朝他露出邪惡一笑,伸出一隻手捂住了她的扣幣。
薑寶珠掙紮了一下,可眼前的景象忽然開始變得扭曲,眼皮也越來越沉。
薑寶珠倒在地上,昏迷前看見薑清音走了過來,雙眼如同一條淬了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