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寶珠縮在角落一句話不敢說。
隊伍一連行駛三天,薑寶珠都是儘量能少說話就少說話,吃飯住宿也絕不挑剔,就怕裴渡在氣頭上,自己一張嘴惹惱了裴渡。
很快出了京城地界,一路往西南方向行進,一路上薑寶珠發現難民越來越多,甚至路上還有許多已經死去多天的人。
起初薑寶珠在車上待得太久,尿急,忍了半天實在惹不住了,終於向裴渡提出要撒尿。
裴渡也沒說什麼,讓隊伍繼續趕路,他則帶著薑寶珠來到草叢邊。
這些天薑寶珠已經習慣了,但還是不放心道:“王爺,那您幫我守好啊。”
往前走了兩步,找到了一個四周都隱蔽的灌木叢後麵,薑寶珠又抬起頭,大聲道:“王爺,您不能偷看啊!”
裴渡每次都冷著臉轉過身。
薑寶珠這才放心。
等解決完人生大事,薑寶珠套好腰帶,忽然發現遠處的灌木叢裡趴著個人,嚇得她頭皮發麻。
但對方一動不動,好像在睡覺,好奇心使她慢慢走過去,然後拍了拍在灌木叢睡著的百姓。
結果對方沒反應。
薑寶珠以為對方暈倒了,便打算把那人的身體翻過來。
她力氣大,把人翻個麵沒有絲毫費勁兒。
可當她把人翻了個麵,看見那人身上全身慘白,但臉上和手上布滿屍斑的時候,薑寶珠當場尖叫起來。
裴渡聽到聲音連忙過來。
他蹲下身檢查了死者身上的路引,又檢查了他身上的包袱,說:“這是從蜀州逃難過來的百姓,他身體消瘦,包袱裡也沒有食物,是被活活餓死的。”
把人埋了後,薑寶珠躲在馬車上還驚魂未定。
臨近蜀州的地界,山路崎嶇,狹窄的道路旁就是萬丈深淵,因此行軍緩慢了許多。
到了晚上,隊伍不得不在半山腰停下休整一夜。
哪怕馬車周圍都有守衛守著,但薑寶珠還是心緒不寧。
於是穿戴整齊後,薑寶珠下了馬車。
守衛見狀,慌忙行禮:“王妃!”
薑寶珠視線巡視一圈:“王爺呢?”
守衛連忙指了一個方向:“王爺剛打獵完回來,聽說是獵到了一隻野豬,王妃可是餓了?”
薑寶珠沒說話,徑直走了過去。
她到的時候,整頭野豬已經被脫毛剝皮,放到火上架烤。
她一來,周圍的士兵瞬間熄聲,所有人目光都在裴渡和她的身上,然後麵麵相覷。
“王爺~”
薑寶珠矯揉造作地喊了一聲。
裴渡的目光頓時看了過來,稍稍皺了皺眉:“何事?”
薑寶珠沒好意思說自己一個人在馬車上害怕,這麼多人在她更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讓裴渡跟自己一起回去,隻好硬著頭皮來到裴渡麵前。
想到之前侍衛的話,薑寶珠兩眼一睜就開始說瞎話:“我聽侍衛說王爺您英明神武,獵到了一隻野豬,我也想來看看。”
說完,她還狗腿一般地感慨道:“要是當時我在現場就好了,定能仰望道王爺矯健的身姿,前有武鬆打虎,後有王爺打野豬,想來一樣能名垂千史!”
裴渡:“……王妃在現場是想去喂豬嗎?”
薑寶珠笑容一頓。
裴渡這人的脾氣怎麼這麼怪,明明她在誇他雄姿英發啊!
然而裴渡更加陰陽怪氣:“前有武鬆打虎,後有王妃的腦子被野豬吃了,想來一樣能名垂千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