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飯桌有些冷寂。
霍老太太坐主位，秦煥和秦笙坐在左邊，霍彩雲和秦遠鶴坐在右邊。
席間，秦煥剝了一隻蝦，習慣性地放在秦笙碗裡。
“你一個當姐姐的，不伺候小煥吃飯，怎麼還使喚他給你剝蝦？”
霍老太太死死盯著秦笙，蒼老渾濁的眼睛透著凶狠，語氣很不滿。
秦煥連忙解釋：“外婆，我姐之前為了救我傷了胳膊，所以……”
霍老太太冷哼一聲，打斷了秦煥的話。
“要不是因為她，你能被壞人劫持？還用得著她去救你？”
秦煥皺起眉頭，“外婆，咱說話得講道理，遇到綁匪隻是意外。”
“啪”
霍老太太將碗筷重重地放在桌上，“翻了天了，我向著你說話，你還反駁我？”
“小煥。”
秦煥對麵的霍彩雲搖了搖頭，示意他少說兩句。
秦煥壓下一肚子火氣，一點不收斂，繼續給秦笙剝蝦。
秦笙挑眉看了他一眼，沒多言，依舊心安理得的享受秦煥的投喂。
霍老太太被秦笙這副事不關己的姿態氣到了，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可真好意思，我們因為你吵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在吃呢。”
“啪嗒”
最後一塊蝦肉入肚，秦笙將筷子放在桌上。
一雙淡漠的眸子望向霍老太太，眼尾不經意間染上了幾分乖戾。
她冷著臉，聲線低沉淡漠，“飯桌上不吃飯，難道要聽你唱戲？”
霍老太太麵色一頓，不可思議地問道：“你說什麼？”
秦笙好心解釋：“嗯，我在說你戲多。”
霍老太太氣極而笑，“好啊！養了你三年，反倒養出仇來了！”
“養我？”秦笙冷嗤一聲，“我有花過你一分錢嗎？”
“你花我女兒的錢，就是花我的錢！”霍老太太蠻不講理。
秦笙磨了磨後槽牙，眼底的躁意多得快要宣泄出來了。
旁邊秦煥，在秦笙釋放的低氣壓裡瑟瑟發抖，但還是冒死勸道：“姐，你先彆氣，再控製下。老太太年紀大了，經不住你折騰。”
秦笙睨了他一眼，森森然一笑。
秦煥頭皮一麻，險些要哭出來。
霍老太太以為秦笙不說話，是怕了，繼續數落起她來。
“彩雲，你不能再繼續慣著她了。
“你收養她這三年，好吃好喝照顧著，還費勁兒把她送到最好的高中。
“但是她呢，一點不知道感恩，不好好學習，還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秦笙眸色深沉，壓抑著火氣。
霍彩雲皺著眉解釋：“媽，小笙很乖的，沒有亂交朋友。”
秦煥也附和：“外婆，姐姐在學校從不主動惹事。”
“她要是不惹事，沒亂交朋友，會無緣無故被人打進醫院？”
霍老太太顯然不打算善罷甘休，層出不窮的質問兩人。
秦煥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出來，但又怕霍老太太借題發揮，一時躊躇起來。
不料，秦笙冷著臉，主動自曝了。
“嗯，我不是什麼乖孩子，愛好打人。
“而且，偏愛打話多的人，男女老少不忌。”
夾在兩人中間的秦煥，被迫承受秦笙的冷氣，一臉絕望。
霍老太太愣了好半晌，不屑的看向秦笙，囂張道：“怎麼？難不成你想打我？”
秦笙往後一仰，懶懶地靠在椅背上。
眼神寒若深潭，微挑的眉眼裡浮起幾分殺意。
“您不是總在提醒我，我是收養來的。
“既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就談不上要尊老，為什麼不能呢？”
她欠霍彩雲的恩情，可不欠這老太太的，想拿捏她，做夢。
直挺挺對上秦笙眼神的霍老太太，忽然有種她想殺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