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拋物線方程式當真好用!”
“我算出來的麵積和一塊一塊割出來的麵積分毫不差,分毫不差啊!”
“天呐!趙侍郎是真有大學問在身啊!”
“僅以數算,趙侍郎恐可開宗立派也!”
“此新數異於常理,各種符號聞所未聞,本就是開山之作!”
“惜哉惜哉!有此算書,竟然今日才能得見!”
“拙!拙?你乾嘛呢?”
“我在想,既然這些都可以算,那木鳶如何飛天,能否算之?”
“你又癔症了拙,木鳶飛天,如何做算?”
拙抱著懷裡的木鳶,並未回答眾師兄的調笑。
趙泗的算書是在藍田大營寫出來的。
寫完以後,過目人不過是王離和藍田眾匠人罷了。
王離壓根對數學提不起任何興趣,而藍田軍匠,雖然好學,但他們畢竟是匠人,他們文化知識底蘊並不充足。
他們隻知道趙泗寫出來的新數和算書很好用,是個好東西,能夠應用到實際生活當中,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就像三歲懵童初聞三字經,在軍匠眼中,算書很厲害,趙泗很有學問,學習算書對他們很有用。
但是對於這群擁有充足知識底蘊的墨家弟子來說,他們能夠真切的體會到趙泗所寫的算書是何等概念。
開玩笑,這群墨家弟子接觸的數算知識放眼天下已經是這個時代的最頂尖的知識了。
而且他們個個還擁有充分的知識文化素養。
最初他們拿到算書的時候,心中是不屑的,畢竟趙泗年紀輕輕,就親自著書,任誰都難以正視。
這個時代,數算可不是什麼小學問。
隻不過礙於趙泗的身份,他們又有求於人,故而對趙泗賜書表示感謝,心裡是不認為能夠學到什麼東西的。
最開始打開算書的時候,閱讀體驗也不是很好。
新數?
123456789?
還有乘法口訣?這不就是拾前人牙惠嘛,乘法口訣很早就有了,難道把數字換了一種稀奇古怪的表達方式,就可以著書立說了麼?
難道拿一些前人的東西略做更改,拚拚湊湊,就可以大言不慚稱為自己所著麼?
有人嗤之以鼻,有人略微翻看兩眼就丟給旁人。
他們雖然爵位不高,但畢竟出身顯學,還是嫡係嫡係,是正兒八經的高級知識分子。
最後趙泗送給他們的的算書被丟給了拙。
然後,拙就魔怔了……
趙泗寫的算書,可不是教科書。
趙泗也沒那個能耐編撰一本深入淺出循序漸進,由淺到深的教科書。
本質書所謂的算書,是趙泗對前世所學數學知識的記錄,在簡單的把各種數學符號和阿拉伯數字做好標注釋義以後,趙泗那是想到哪裡寫到哪裡。
前麵寫的還是加減乘除,下一個就是等差數列。
高低起伏層巒疊嶂,如果這是一本教科書,那麼這本教科書一定是失敗到極致的。
因為趙泗遺漏了許多承上啟下的知識。
趙泗寫下來的東西上一個極簡,下一個就是極難,整本算書跨度之大,小學初中高中各自都有……而且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總之趙泗能夠想起來的,確定的不確定的都寫了下來。
故而軍匠讀到現在,依舊晦澀難懂,並不能給出很好的反饋,沒辦法,軍匠雖然勉強識字,但是知識底蘊不足,而且思維也比較僵化,他們對趙泗的感謝更多源於這個時代知識的寶貴。
彆提什麼好不好讀,能不能讀懂,有的讀就不錯了。
本質上在軍匠眼裡,趙泗送給他們的算書和其他書籍並沒有什麼兩樣,都是他們接觸不到的知識。
可是這群墨家弟子就不一樣了。
拙聰慧……
拙不喜修墨經,唯好技巧理論。
少聰慧,僅論心靈手巧,當代年輕弟子,拙為最。
雖然拙的名字叫拙,他的心和手卻不拙,劉辟不止一次感慨,倘若拙把修習技巧的心思放在墨經上,拙是有成為當代墨子的底蘊的。
故而,最後被丟給拙的算書,並沒有因此被埋沒。
或者說,拙看到了其中的不凡,在接受了趙泗所寫的阿拉伯數字和各種稀奇古怪的數學符號以後,拙的腦海裡關於數字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好像,原本混沌的世界忽然開始清濁分開。
天地萬物在此刻都開始浮現清晰!
拙陷入了魔怔,因為這一本算書,甚至茶飯不思……他的師兄弟很快就發現了拙的不對勁。
這群墨家弟子,是這個時代最具備科學素養的人才了。
當他們拋開偏見,拋開不屑,去沉下心來去認真探索把小師弟吸引的魔怔的算書的時候……
他們也魔怔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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