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從趙泗出手到解決這群刺客耗時甚至不超過一刻。
甚至於這場戲劇的故事主角魏氿,趙泗隻用了一錘。
而據說被魏氿一錘打成重傷的趙泗,實際上隻不過是閃了腰。
“恨不能手刃秦王和其走狗!”
有士子慨然……張良,隻是微微一笑。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自己有渠道得知具體經過,說不定張良就真的信了。
沒有人會承認宛若荊軻刺秦的悲壯戲份,在始皇帝眼中隻是一場鬨劇。
“趙泗啊……”張良搖了搖頭。
這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了,出海歸來,三種仙糧……
這個名字被他刻在了心間,他沒有必要像士子們解釋什麼,他們需要一個目標,需要一個傾瀉的對象。
更何況,就算自己說了真實經過,也不會有人相信。
而另一邊的陽城。
陳勝吳廣二人正於田間耕耘。
吳廣並不是陽城人,他是官奴隸。
兜兜轉轉,被賞賜給了來陽城落戶的秦人軍功貴族。
而陳勝,則是一個自耕農。
二者都是有名有姓,這在這個時代極為罕見。
雖然已經沒有了任何爵位,也沒能讀太多書,但是不可否認,二人身上都是有貴族血脈的。
陳勝向來不喜歡和貧農混跡一處,聽他們嘮什麼家長裡短。
他是一個有夢想的男人,耕耘閒暇之時,他常常喜歡暢享自己的未來,他有義氣,有氣度,可是這群農戶並不懂,也不能理解。
而吳廣不一樣……
作為同樣的破落戶,吳廣是少有能夠和陳勝對話並且跟上陳勝思路的人。
陳勝是自耕農中的破落戶,貧窮到連普通農夫都不如,而吳廣是被賞賜給秦人的官奴隸。
二者處境大差不差,卻都躊躇滿誌,可惜,生活的現實終究壓在身上,閒暇之時,暢享富貴以後的未來,是他們最喜歡的事情。
“聽說了沒……東郡天降異石,言始皇帝今年死,又有魏國公子阻路刺殺,可惜被秦王近臣趙泗所阻!”
吳廣蹲在地頭戳了戳陳勝的肩膀。
“可惜功虧一簣!”陳勝也扔下鋤頭蹲在地上,爾後抬頭望天。
“吾輩大丈夫該如此也!”陳勝拍了拍手。
“刺王殺駕,力竭而死,要是秦王死了就好了。”
陳勝有文化,但是不多。
他是被六國輿論洗腦的對象之一,並且固執的認為像自己這般有能力而又有雄心壯誌的人卻被困在田間地頭,秦王是最大的罪人。
“狗娘養的趙泗!”
“公子氿怎麼沒一錘把他砸死!”吳廣也憤然的罵了一句。
他火氣比陳勝更大,隻是因為一年耕種不夠得力,又交不起罰糧,他就被貶為了隸臣,成為了他人的奴隸。
“若此生皆如此不得富貴,倒不如如公子氿一般刺王殺駕,名留後世!”陳勝感慨一聲。
狗娘養的窮苦日子,他真的真的已經過夠了。
“可惜!我是隸臣,你是農戶,沒有驗傳,連鄉裡都出不去,何談刺王殺駕。”吳廣嗤笑了一下。
“倘使秦王和那趙泗在我近前,我必刀劍相向之!”陳勝踢了一腳地裡的土塊。
他真想過通過刺殺始皇帝來揚名,以此混進更高端的圈子來擺脫自己目前的處境。
可惜……
陳勝連個最低級的士都不是,他都已經破落的不被貴族圈子接納。
貴族的圈子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你最起碼也得是個士。
可惜……秦國外出製度極其嚴格,陳勝連外出的傳都不好來,吳廣更不用說,作為奴隸,根本沒有外出的資格。
當然,也僅僅是想想。
陳勝也沒想真乾這事。
刺王殺駕,九死一生,陳勝不認為自己能夠成功。
自己能拿的出來什麼?家裡甚至連刀劍都沒有,難不成用糞叉去刺殺始皇帝麼?
不過現實因素,也並不影響他們兩個口嗨。
這樣的高端話題,往往其他農戶是不敢參與也沒資格參與的。
而從這種高端信息交流之中獲得的優越感,正是精神的快樂源泉。
“使乃公得一朝富貴……”
富貴啊富貴!
哪怕隻有一天,也好!
為此,他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