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鄉過後,陳勝吳廣二人體驗到了富貴的感覺。
富貴,並非僅僅是物質上的富足,還有鄰裡乃至於名聲的變換。
陽城很多人都知道,柺墩裡出了兩個大人物,一個叫陳勝,一個叫吳廣,他們成了趙泗的門客。
最關鍵的是,他們是趙泗門下的第一批門客。
有的人畜養門客眾多,故而所謂的門客也就不值錢了。
你說你是阿裡的一名員工,和你是最早進阿裡的初代員工,意義肯定不一樣。
宴席持續了整整一天,陳勝吳廣自然打算留下一個好名聲,最起碼,日後趙泗倘若有需求,他們也不至於無人可用。
鄉裡之間雖有間隙,可是若論信得過,自然還是鄉人。
這個時代的人,工作崗位極其稀缺,也正因為如此,這個時代的人才重視鄉情。
一旦有人發達顯貴,那是真的要提攜鄉裡的,鄉人不敢不用命,倘若用了伱,你不好好乾,斷了大家的財路,那是要被戳著脊梁骨罵的。
不過很顯然,陳勝吳廣二人不可能帶人。
他們是要跟著始皇帝的駕攆大巡天下的,但是日後,卻也未必沒有用的上的時候。
宴席結束,陳勝吳廣於鄉裡之間於眾人告彆。
趙泗已經和李斯交流好人才培訓的具體安排,一股腦將陳勝吳廣二人塞到了李斯手裡。
當然,既然是供養門客,工資肯定是要開的,趙泗再仔細詢問過李斯以後,給二人開出了月俸一百錢的薪資。
不算少了,這是在包吃包住的前提下。
趙泗有錢,可是錢不能出手太過於大方,要對得起對方的能力。
陳勝吳廣雖然曆史留名,但是現在也隻是地地道道的農戶和奴隸,甚至於二人連字都認識不全。
“雖耕種於田壟之間,倒也不缺奮發學習之心。”李斯看著案幾之上,陳勝吳廣二人呈上來的政務報告摸著自己的山羊胡點了點頭。
“你眼光倒是不錯,你名聲很大,他們兩個又是你供養的前兩個門客,他們歸鄉之時,聲勢鬨得很大,就連縣丞和當地的貴族都因此而拜訪,我本以為他們驟得富貴,還要浮躁一段時間,沒想到,剛剛回來,就能夠稟去浮躁,安心學習。”李斯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趙泗是個閒的,也不會調教人才,故而偷懶丟給李斯,李斯卻得為這兩個人上心。
以李斯的渠道,很快就弄清楚了二人歸鄉以後發生的具體事情。
能夠忍住驟得富貴耐下心來學習,說明兩人心中是有大誌向的,雖然能力的成長並不是一蹴而就,但是通過仔細觀察,李斯發現二人的學習速度和成長速度都已經算得上上等。
若以馬論,也稱的起一聲良馬。
“都說了,我擅識人也!”趙泗來了一個戰術後仰。
不過陳勝和吳廣的表現是趙泗也沒想到的,曆史上二人成事以後,耽於享樂,最後為王先驅……
趙泗下意識的推論,二者驟得富貴,恐怕會浮躁一段時間,而事實看來,並非如此。
不過仔細想想,也並非不合理。
最起碼曆史上在起義前中期陳勝吳廣還是勇於爭鬥的,人家耽於享樂的前提是已經有了立足之地。
可是現在給他們的富貴對比他們的身份算是富貴,但是對於趙泗一文不值,人家曆史上起碼是乾到了列土封疆才開始享受的。
二者,胸中明顯是有大誌向的,最起碼在達到曆史成就之前,趙泗多半是不用擔心二人心性浮躁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趙泗把此二人給了李斯。
準確來說,陳勝吳廣都是白身起義,一邊戰鬥一邊成長一邊摸索,野路子出身,沒有接受過係統性培訓,基礎知識並不牢固,也是製約他們眼界的重要因素。
現在放在李斯手底下讓李斯係統性進行培訓,二人會不會有所改變,還真不好說。
“依李相之見,此二人之才如何?”趙泗開口問道。
“倘若能夠靜心沉氣,又不失銳氣勇猛精進,有兩千石之才!”李斯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他認為,以陳勝吳廣二人的學習能力和性格,如果可以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是有郡守之才的。
這已經殊為不易,大秦加起來多少個兩千石之官?不超過一百個罷了……
趙泗能夠從田間地頭薅出來兩個有兩千石潛力的人才,卻是值得小小的驕傲一下。
可是李斯不知道的是,在秦末亂世,如此烈度的廝殺之中,陳勝吳廣雖然表現不佳,但也引領了幾年風騷。
兩千萬人啊,一共才幾個人青史留名。
一個兩千石的良才,已經值得李斯重視了。
“才兩千石啊……”趙泗撇了撇嘴。
不過反正是順路打包的,陳勝吳廣那是喊出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人物,用來輔助自己執行遷貴令肯定是夠用了。
“大秦一國才多少個兩千石,你不會指望你隨手撿一個就是兩千石吧?”李斯對趙泗的凡爾賽表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