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退後兩步,深吸了一口氣。
屠戶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
人群的哄鬨攛掇也變成了嘲諷。
韓信一次一次的告誡自己要冷靜。
“你敢麼?”
這樣的問題韓信一遍一遍的在問自己。
自己絕對不是畏懼!隻是自己的性命和對方並不對等。
可是,這樣的屈辱已經足夠碾碎一個人的脊梁骨了。
從一個人的褲襠底下鑽進去,未來整個淮陰,哪怕是鄉野童子,都能嗤笑於他。
哪怕想清楚,可是做出來這個決定依舊很難,更何況,韓信對於自己,也並不是完全堅信。
“殺了我!”屠戶咬牙切齒!
“啪啪啪!”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傳來拍手喝彩的聲音。
“呐!像這種要求我這輩子都沒見過!”
熙熙攘攘的人群水泄不通,此刻內圈的人在看熱鬨,外圈的人卻慌不擇路的散開。
蓋因為趙泗已經帶著上百全甲持劍的士卒徑直擠了進來。
人群慌亂的散開,退避,還有人慌亂的跪在地上。
幾個屠戶見狀也腿腳一軟跪倒在地上,唯有韓信,依舊端正著身形站在原地。
“你方才還不畏懼韓信持劍相向,怎麼現在反而跪倒在地上了呢?”趙泗笑了一下將屠戶扶起來。
爾後看著周圍的百姓笑著說道:“從這一點來說你不是真的不怕死,你隻是覺得韓信不敢殺了你罷了。”
屠戶一聲不吭,隻是瑟縮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可是將生命交到彆人的手中是不明智的選擇,你又憑什麼覺得韓信不敢殺了你呢?”
“你所仰仗的不過是殺人抵罪,可是秦律的製定難道是為了讓你們無事生非借此逞能麼?”趙泗的聲音冷了下來。
“草民知罪,草民知罪!”
聽聞趙泗聲音逐漸冷冽,屠戶的身子瑟縮的更加厲害,幾個屠戶趕忙跪地請罪。
“韓信是畏懼殺人麼?在我看來並不是的,隻是殺你們需要抵罪罷了,而你們的性命和他的性命是不一樣的,他的性命可以用來去完成更偉大的事業,去建立更大的功勳,而你的性命隻能用來逼迫他人,以滿足自己的趣味。”
趙泗歎了一口氣。
“你是屠戶,我想問問你,你如果殺一條豬就要抵命,你還敢殺那頭豬麼?”
屠戶身子顫抖的搖了搖頭。
“是啊,韓信不殺你也正是這個道理啊。”趙泗笑了一下來到韓信麵前。
“你們認為不怕死就是真正的勇氣,但是我來的時候你們還是害怕了,因為我真的有能力殺死你們,所以你們不敢直視我,隻能跪在地上。這樣看來,你們並不是真的有勇氣的人。”
“反倒是韓信,能夠站在這裡,不卑不亢的和我對視,我認為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趙泗來到韓信麵前,韓信不卑不亢的行禮,趙泗也照常回禮。
“大丈夫的劍是不能用來在這種地方的。”趙泗笑了一下。
“多謝將軍的提醒!”韓信認認真真的將長劍入鞘,開口道。
“那麼現在,你可以隨意處置他,而不需要擔心受到官府的追責。”趙泗笑了一下。
屠戶聞言瞬間就慌了。
人家身披金甲,身後是上百個騎著駿馬的全甲精銳士卒,整個淮陰都拉不出來這麼精銳,對方的話,大概率不是一句空話。
也就是說,韓信可以毫無代價的殺了自己,沒有任何顧忌?
這尼瑪彆說韓信了,就是來個更懦弱的人恐怕都有勇氣揮劍,更不用說自己之前對韓信百般折辱。
屠戶覺得,自己多半是要死了。
最令他難受的是,韓信多半還要發達了,自己再這個故事裡,扮演的是一個醜角。
在這一刻,屠戶心如死灰,他終於鼓起了勇氣。
“韓信!我折辱於你,是我的不對,如今你拔劍殺我我沒有怨言,可是你要是個漢子,就不要因此來禍及我的家人,我願意把我的命抵給你!”屠戶強撐著恐懼站起來。
麵對真正的死亡還是需要恐懼的,他的雙腿不斷的顫抖。
他一步一步挪到韓信麵前,再次將腦袋伸過去,隻是抿著嘴,沒有再說話了。
他隻是在心裡罵自己嘴賤……
韓信卻並沒有拔起長劍,隻是露出笑容扶起來了屠戶。
甚至為屠戶整理了一下衣服。
“相比較於之前,現在的你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有勇氣的行為。”趙泗笑了一下擺了擺手。
屠戶在最後還能鼓起勇氣赴死倒是讓趙泗眼前一亮,可也僅僅是眼前一亮,對於施暴者,必須要有懲罰才能夠警醒人心。
“當街喧嘩,聚眾鬨事,拉下去,杖責三十!”
也就是韓信沒有真的從他的褲襠裡鑽過去,否則說不定趙泗今日就要為韓信斬滅心魔了。
韓信伸了伸手想要勸阻。
“不能因為一個人的改過自新就認為他犯的錯沒有犯過,這是他應有的懲罰。”趙泗擺了擺手。
“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商談。”
“韓信,你又是否願意成為我的門客?”
韓信愣了一下然後沉思片刻認真開口:“可是我還不曾得知將軍的名諱,這樣的事情能否容許我仔細的思索幾天呢?”
“當然可以!”趙泗笑了一下背過身子擺了擺手。
“捉了吧!”
上百個士卒如餓虎撲羊一般將韓信簇擁起來,熟練的控製住了韓信扔在了車架之上。
突然的變故讓韓信有些猝不及防,上一秒還好好的,怎麼下一秒就突然動手了?
還有這些士卒的動作未免太過於熟練了一些。
“我……”
“無妨,先一道回去,你在好好思索。”
(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