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角度來看,李斯沒甚麼壞心思,他隻是想要自保,儘量避免五匹小馬的到來。
不怕,不代表頭鐵啊!
趙泗答應以後,李斯神色略微放緩。
“如這般聰穎的小狗,已經和孩童無異,我家中也有一條極通人性的大黃狗,年輕的時候我經常帶著我的孩子牽著黃狗打獵,可惜現在它已經衰老到吃不動東西了,生下來的小狗卻無一個能夠如它一般這麼通人性,獸苑裡的小狗,可否分我一隻?”李斯撫摸著湊過來的半大小狗眼中滿是喜愛的神色。
“這我說了可不算,李相得向陛下去求。”趙泗攤了攤手。
李斯笑眯眯的看了看趙泗,卻也沒說讓趙泗行個方便。
三人閒談,沒過多久,始皇帝在黔的陪同下緩步而來。
趙泗李斯張蒼三人起身行禮。
“無須多禮……”始皇帝擺了擺手自顧自的席地而坐,看向環繞在趙泗身旁的一眾飛禽走獸眼中帶著笑意。
儘管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但依舊令人心中覺得神奇。
趙泗這小子身上似乎有種特殊的魔力一般。
“獸苑走獸培育如何?”始皇帝開口問道。
“戰馬耕牛都尚未足歲,不過如今已經初見端倪,比起來尋常戰馬耕牛,更通人性,更容易接受指令,而且體型相較來說也更加健碩,不過也更能吃了一些……
至於兩頭小象,除了更親人之外,剩餘的地方還看不出來,培育象兵這種事情臣心裡也不好估計。
獵犬卻已於尋常大不相同,或許可以置於軍中,若論搜索偵查追蹤,或許比人更加合適。
至於信鴿,已經能夠精確識彆飛回獸苑,傳遞消息,不過要想遠距離傳遞消息,恐怕還得讓信鴿認識一下各地驛站,各地驛站也得常備信鴿口糧,提供歇息之所……”趙泗大概彙報了一下獸苑目前的成果。
其中信鴿是重中之重。
畢竟是用飛的,傳遞消息比戰馬更快,而且更容易適應複雜的環境,有些環境複雜之地,依靠人力畜力遠沒有用信鴿來的方便。
弊端就是鴿子的腦子確實沒那麼靈光。
你讓他定點投送,通過訓練識彆目標地點不難。
可是到了新的環境,還得重新讓信鴿認識路線站點,一來一去,又要浪費很多時間。
這玩意不是智能機,不是你說讓他往哪裡飛他就往哪裡飛,你得先帶著他認路,並且進行特殊標記。
實用性沒有想象中那麼強,不過若是僅僅用來在國內地方上傳遞消息也確實便捷了許多。
真正想要應用到戰場之上,信鴿恐怕就沒那麼給力。
這玩意飛得沒那麼高,視野不夠清晰,腦容量小是硬傷,也不能分辨複雜的情況,遠距離飛行不休息更是夠嗆。
趙泗倒是聽說軍艦鳥可以長途飛行三千公裡不落地,最高時速能夠達到四百公裡每小時,如果能夠馴服這種鳥類,那就真正是跨時代的突破。
速度快,距離遠……
不過這玩意是海鳥,中原基本上找不到,趙泗已經通過航貿軍府向扶桑以及荊傳訊,就看能不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一隻兩隻肯定不夠,要是想要廣泛投入應用,最起碼弄過來一個族群。
當然,趙泗也做了兩手準備。
除了信鴿以外,獸苑養的還有金雕以及大雁,數量不多,成效進展也不多,目前還處於嘗試階段。
“鴿子比起來金雕還是差了一些,倘若能夠馴服金雕,那大軍作戰,就會更加便捷一些。”始皇帝點了點頭。
“是啊,鴿子腦子還是太小了一些,不夠聰明伶俐,不過金雕野性難馴,現在問題和琥珀一樣,對於我的命令比較容易服從,對於其他人的命令就沒那麼容易接受,大雁倒還稍微一些……
我在出海的時候見過一種鳥,飛起來可以整整半個月不落地休息,一天一夜,就可以從鹹陽飛到南越,隻是這種鳥生活在海上,我已經讓船隊去留心尋找,如果可以帶回來馴服,那就再好不過。”趙泗笑了一下。
始皇帝聞言眼前一亮!
能夠一天一夜從鹹陽飛到南越,那是不是意味著南越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豈不是第二天就能夠知道?
因為距離遙遠,南越那邊軍政大權有很大一部分都靠地方自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但是倘若能夠馴服這種飛鳥,消息傳遞時間大大降低,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人在鹹陽就可以對南越進行微操?
“至於象兵,消耗就更大了,不過倘若能夠馴服成,幾十上百頭戰象往那裡一站,對敵軍就是一種威懾,若論衝擊,就算是大秦的重騎,也難以抵擋!”
“消耗無需在意,隻管馴便是,我會傳令趙佗,讓他再送一些大象過來。”始皇帝點頭開口說道。
兩頭肯定不夠,起碼得幾十頭上百頭才能夠成建製。
南越象兵始皇帝早有耳聞,一度給大秦造成了很大的麻煩,還是任囂發現了象兵轉進不利,極其容易怕火,才徹底解決了這些麻煩。
後來大秦也嘗試進行過複刻,隻不過最後卻沒有成功。
一方麵是因為大象難捉,另一方麵是因為沒有專業人才,南越諸部,隻有大部落才掌握這種技巧,而且保密工作做的很好。
趙泗純純就是利用璞玉光環的外掛彎道超車。
沒有技巧,全是開掛。
趙泗說完,吹了個口哨,上百條獵犬懂事的排成方陣,挨個蹲在始皇帝麵前,看起來威風凜凜。
始皇帝頗為滿意的摸了摸麵前獵犬的腦袋。
東摸摸,西摸摸。
男人嘛,征服欲是與生俱來的。
哪怕已經五十多歲,始皇帝還是覺得新奇。
就這麼,半個時辰的功夫轉眼流逝,始皇帝終於滿意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掌爾後眯著眼睛看向李斯。
“說說罷,求朕見麵,是為何事?”始皇帝好整以暇的攏起袖子。
李斯終於得到了開口的機會,眼神暗示了一下趙泗記得給自己助攻,然後一件苦澀的開始大倒苦水。
告狀嘛!
“自遷王陵令頒布以後,各族都按兵不動,以變賣家產為借口拖延,官府吏員不好催促,而他們則借機行賄,請人為之說情……”
李斯開始大倒苦水……
張蒼和趙泗則笑吟吟的看著李斯的表演。
李斯哪有他嘴裡說的那麼難辦。
就在不久之前,黑冰台已經正式出動,下至地方。
拖延?
恐怕用不了多久李相就會動刀子,李斯當了這麼久的丞相可不是泥捏的。
今日借由趙泗向始皇帝大倒苦水,一為一個後路,二則為了表苦,以求得始皇帝更大力度的支持。
當然,這些東西趙泗和張蒼能夠看出來,始皇帝沒道理看不出來。
事實上始皇帝不僅看出來了,還看的出來之所以趙泗在這裡,就是李斯有意而為之。
看著麵前謹小慎微的李斯,始皇帝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他和李斯,終究不能如同孝公和商鞅一般。
犯過錯的人總是會更加謹慎,李斯已經得償所願坐上了右相的位置,因此頭腦清醒了不少,這些看起來沒有意義的大倒苦水。其實和王翦自汙有異曲同工之妙。
所求無非心安和事後罷了……
至於所謂宮中皇子公主乃至於先王嬪妃讓李斯感到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