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又不是不知道,倘若四邊危機,中原再起戰亂,確實缺少一個合格的統帥應對局勢。
上卿是陛下的親近之人,和我們又沒有關係妨礙,能夠親至此地,代表的是陛下的意思。
難道父親還打算推諉到陛下親自前來麼?
父親常常教導我要忠君之事,可是為人臣不能為君王分憂,遇到了事情就要推諉,這樣的事情是忠君之士應該做的麼?”李超開口反問。
李信張了張嘴,雙手悄無聲息的攥緊。
“六國……”
李信緩緩抬頭,眼眸之中的光芒似又凝聚。
而另一邊,趙泗從李信府邸裡麵溜達出來以後,直奔皇宮而去,趕著給始皇帝做第一階段的算緡征收總結。
始皇帝要求趙泗執行算緡在秋日到來之前競全功。
始皇帝給趙泗下了死命令,趙泗順理成章的給蕭何曹參周勃三人下了死命令。
這很合理。
而事實證明,蕭何曹參周勃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一群失去了土地和話語權的地方貴胄,朝堂上的彈劾還有趙泗頂著,不用擔心外部手段,還可以借調五十羽林軍出動。
憑借蕭何周勃曹參三人的才能若是不能把這群貴胄按在地上摩擦那才是見了鬼了。
僅僅兩個多月的時間,蕭何就從這群遷移貴胄嘴裡撬出來了大秦將近一年的賦稅總額。
這已經夠多了,畢竟隻是征收算緡,而不是抄家。
況且,算緡是一項長期政策,是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
收稅反倒是其次,重要的是通過執行算緡,大秦終於掌握到了這群人手中究竟藏匿了多少財富。
有了大概的財產預估,回頭動刀子割肉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能夠更加精準一些。
趙泗一溜煙的跑到皇宮,給始皇帝遞交了第一階段的算緡執行彙總。
其中錢財已經充公,始皇帝要看的是具體數據。
“倘若照蕭何所說,這群貴胄手中藏匿的財富恐怕有大秦數年賦稅之廣?”始皇帝合上公文臉上帶著笑意開口。
僅僅是第一搓地方貴胄,就有這麼多?然而這並不令人意外。
“隻會多不會少,陛下下令統一貨幣,鑄造的秦半兩不計其數,然而秦半兩大多卻隻在關中之地流通,關中以外的秦半兩都到了哪裡?大部分都被藏匿在貴胄自家的地窖府庫當中了。”趙泗攤了攤手。
要不是缺額缺的實在是太多,何至於秦半兩遲遲不能徹底流通?
鑄幣不足是一個原因,但貴胄囤積同樣也是。
闖王北京城拷餉拷出來多少白銀?都不知道夠明朝多少年的賦稅總額了。
畢竟財富並不會消失……
“不錯。”始皇帝點了點頭。
第一階段的算緡執行算是結束了,目前也不打算再繼續擴大規模至關中貴胄乃至於天下。
因為秋天,即將到了。
接下來要做的是,繼續頒布遷王陵令,廣泛遷移天下貴胄至關中割肉挨刀。
貴胄如果願意老老實實進入關中,那就得掏出土地和財產,大秦的財政將會前所未有的充裕,土地兼並問題也將極大程度的得到緩解,大秦帝國將正式從暮氣沉沉的七百年之國轉變為新生帝國。
當然,大概率貴胄們是不願意的,哪有人上趕著挨刀幫助國家蛻變的?
國家歸國家,個人歸個人,屬於是自古以來了。
但是很顯然,大秦的蛻變是不會因為他們的不同意而停止,那麼可以預見到的就是隨著這次大規模進行,必然會引發一定的騷亂。
始皇帝給他們了足夠的尊重,甚至不惜將王翦這個吉祥物都抬了出來,必然不會輕易的善罷甘休。
針尖對麥芒,乾柴對烈火。
始皇帝選擇了主動。
他向來是一個喜歡主動的男人。
秋天是最適合戰爭的時候,不論對於任何一個民族來說。
“航貿軍府的海軍編練如何?”始皇帝看向趙泗。
“人數倒是夠了,不過操練時間短了一些。”趙泗搖頭。
何止是短了一些,壓根就是剛剛征兵。
如果穢人秋日起兵,那麼滿打滿算航貿軍府的海軍也就操練了一兩個月。
“東夷……”始皇帝敲了敲案幾。
“說起來東海穢人,眼下東海的戰局還無人主持,臣又不能親自前去,因此特意物色了一個人選舉薦給陛下,以防備穢人作亂,危及中原。”趙泗開口道。
“何人?”始皇帝看向趙泗。
“隴西侯,李信!”趙泗試探性開口。
始皇帝原本還帶著一些微笑的麵容瞬間變得沉凝起來。
爾後銳利的目光看向趙泗,眼中帶著幾分不耐。
“你去了?”
趙泗沒想到始皇帝的反應居然這麼大,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心裡閃過一絲想法。
媽的!
事情果然沒有那麼簡單,被王翦這個老匹夫害了!
始皇帝看了一眼麵前小心翼翼的趙泗有些想發怒,但是末了終究是深吸了一口氣收住了情緒。
“既然你去了,那便交由李信統帥!”
說罷,始皇帝擺了擺手,似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趕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