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與項羽於其中站定。
始皇帝高居主位,趙泗陪坐於側,看著曆史上水火不容的二人。
“臣韓信!(項羽)參見陛下!參見公子!”
二者皆躬身執禮。
“朕聽說,你是泗兒的門客?”始皇帝看向韓信。
韓信點了點頭。
儘管在回來之前就得知自家主公搖身一變成為大秦公子的事情,但是韓信依舊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展開。
他人在關外,再怎麼關注關中消息,也不詳儘,隻是聽說始皇帝頗為喜愛自家主公,可是今日一見,依舊使之心驚。
“既然如此,不必拘禮,坐下回話。”始皇帝開口,宮人搬來坐墊。
韓信行禮以後嚴肅的跪坐下來。
項羽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看著高居主位的始皇帝和一旁的趙泗。
他聽從了叔父的意見選擇了隱忍,從世家貴胄搖身一變成為奴隸,一個執戟郎,這絕對是他最大的恥辱。
但是他熬過來了……
時至今日,他又重新站在了始皇帝的麵前。
而他,和始皇帝的距離,如今不過十步之遙。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隻是,當他的目光對上了似笑非笑正在審視著自己的趙泗的時候,項羽抑製住了自己內心的衝動。
“好久不見,項籍!”
趙泗笑了一下看向依舊站著的項羽。
項羽聞聲,驚訝的發現始皇帝似乎並不在意趙泗的喧賓奪主之舉。
“隴西的戰報我看過,帥軍之功,皆在於韓信,破敵斬將奪旗之功,儘在於伱,大秦向來不會虧待有功之士,賜座。”
韓信在一旁安靜的聽著,驚訝的發現宮人似乎對於趙泗的發號施令習以為常。
趙泗開口,如同始皇帝親自開口一般,他們恭恭敬敬的搬來了坐墊,將趙泗的命令當做始皇帝的命令來認真對待。
“謝公子賜座。”項羽聞聲,夾雜著幾分微妙的情緒於韓信並肩而坐。
“隴西大捷,你二人功不可沒,大秦擴地數千裡,邊境得以枕安數十年,皆你二人之功,說說吧,想要什麼樣的賞賜?”始皇帝笑著開口。
“皆賴陛下定奪。”韓信適時開口。
某種時候,韓信的情商其實也不低。
最起碼在麵對始皇帝的時候是這樣的。
趙泗挑了挑眉,並不在意韓信的高情商,而是看向一旁埋頭看不清神色的項羽。
嗯……
項家很慘,從小將項籍帶大的叔父項梁自刎。
項羽,曆史上鼎鼎有名的西楚霸王,有著寧死不肯過江東的傲氣,卻選擇了投降。
趙泗不知道項羽是如何做出這樣的選擇的。
但是他清楚,以項羽的性格,絕不會就此輕而易舉的消除仇恨。
至於現在,埋頭掩飾著自己表情的項羽,誰也說不清楚他的內心正在上演一出什麼內心戲。
仇恨?
複仇?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趙泗不知道,但他知道,項羽是一頭孤傲的虎,絕不會就這麼輕易低頭,以為大秦所用。
所以,在外麵,趙泗永遠都會用韓信束縛著他。
而回來之後……
趙泗笑了一下,看著隔著有數十步距離的二人開口。
“且上前來,細說隴西之事。”
韓信聞聲,躬身上前。
項羽亦步亦趨,挪動坐墊。
趙泗注意得到,項羽的腳步沉重而有力。
在有那麼一瞬間,他已經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知道韓信和項羽二人隔岸端坐,趙泗依舊沒有出手的機會。
韓信恍若沒有察覺一般詳細的敘述著隴西的作戰經過,始皇帝聽的很用心,有些地方還會仔細詢問並且誇讚韓信。
而趙泗和項羽二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至問答結束,韓信和項羽離開宮殿,項羽都沒有絲毫異動。
趙泗目光幽幽的看著二者離去的背影,眼神有些唏噓。
“你的門客不錯……”始皇帝眼中帶著幾分複雜。
“就是傲了一些。”
趙泗聞聲笑了一下“無妨……”
“項籍的勇力恐怕再難以找出能夠和他比擬的了,有此二人,東胡和月氏輸的不冤。”始皇帝點了點頭。
“項籍你怎麼看?”始皇帝忽然饒有興致的看向趙泗。
“功則賞,過則罰。”
“他怎麼想的無所謂,我隻看他怎麼做。”趙泗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
“大父連這樣的小事都要為我操心麼?”趙泗臉上帶著笑容看向始皇帝。
項羽?很能打?能打有什麼用?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固然如此,可是在趙泗這裡,卻偏偏是個例外。
匹夫一怒,隻會濺趙泗一身罷了。
“不錯,如此才有幾分儲君的樣子。”始皇帝臉上帶著讚賞點了點頭。
自從趙泗表明心跡,向始皇帝直截了當的開口說我要當皇帝以後,始皇帝對趙泗的喜愛和讚賞更是溢於言表了。
動不動就是我孫子真是像模像樣,頗有朕的風範。
當然,嘴上話罷了,始皇帝知道趙泗不會因此而驕傲,趙泗也知道始皇帝不會因此而對自己鬆懈半分。
不過這樣和諧的關係放眼曆史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
世上為了皇位,父殺子,子殺父,兄弟相殘,手足相爭,多不勝數。
俗話說,天家無父子,天家無親情。
偏偏到了趙泗和始皇帝身上,沒有一星半點隔閡和不適。
“趙地已經安定,韓信也已經歸來,朕打算三日之後召開朝會為之表功,議論立儲之事,你覺得如何?”始皇帝偏過頭看向趙泗。
“這種小事,大父難道還要問我嘛?”趙泗哈哈一笑,打了個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