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張蒼是在陛下大巡天下才被太孫捉為門客。”
“那孫兒也不知道了……”王離搖了搖頭。
王翦聞聲眼中也帶上了幾分奇怪。
“這些事情,不甚重要,你隻需記住,你是太孫的人……
太孫他啊,雖似陛下,但卻多了三分寬仁,你不需有什麼主見,隻需事事先問太孫再決,如此,便可再澤王家三五代人……”王翦開口叮囑道。
“孫兒記住了!”王離乖巧的點了點頭。
“記住什麼了?”王翦問道。
“不可以為繁瑣,事事先奏太孫再決。”王離重複道。
“好!大父老了……也難能再看你多久。
我比王綰還長幾歲,他走了,我還能多留幾天?你不要覺得煩躁……”
“大父……你怎麼像再交代後事一般?”王離皺了皺眉頭。
“乃公就是在交代後事!”
王離的腦袋上又挨了一下,王離痛的跳起,卻臉上帶著喜色。
“大父打我還這般痛,想來還能活好些年呢。”
王翦聞聲搖頭失笑……
眼中,卻不可避免的露出幾分哀愁。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
王翦本就是行將就木被始皇帝硬拉著頂了最後一波。
病情雖有好轉,但身體到底已經老朽了。
如今不被病痛折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人生暮年,能夠體麵的離開,已經夠了。
人到了特定的時候,對死亡其實會有莫名的預料。
自己還能活多久?
王翦覺得已經是不多了……
一年?兩年?最多也就兩年了。
好在,還有兩年時間。
自己現在是趙泗的老師,兩年時間,也夠再和趙泗培養一下感情,好為自家的乖孫鋪路了。
轉眼幾十年光陰,故人好似風中落葉,陸續凋零……
縱有爭鬥,也放下了……
時間流轉……
寒冷的冬天轉瞬即逝,轉眼已至春耕時節。
春天到了……又到了生機勃勃,動物交配的季節。
虞姬的肚子肉眼可見的大了起來,伴隨著的還有一係列妊娠反應。
而且比尋常女子懷孕的妊娠反應來的更加劇烈。
趙泗推測,或許是因為自己還未出生的孩子從剛剛誕生就接受璞玉光環的滋養……
因此,動靜鬨得比較大?
好在,虞姬也接受了長期璞玉光環的滋養,因此哪怕妊娠反應劇烈,倒也沒什麼大礙,讓夏無且診脈,夏無且也隻說母子狀況都很好。
妊娠反應也不是什麼病,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也就那樣吧。
一大清早,趙泗貼在虞姬的肚子上聽了半天,也沒聽見什麼動靜,折騰了好一會,才穿衣洗漱照常上朝。
三公九卿齊聚,一眾郎官禦史皆候。
趙泗陪著始皇帝享用完早餐以後才施施然前來。
皇帝,太子,太孫,三日同立。
諸卿一眾躬身行禮以後,例行的小朝會才開始了照常稟告。
也沒啥大事……
主要還是去年叛亂的收尾工作。
目前,燕地,趙地,齊地,韓地,魏地,都已經先後宣布平定。
唯一還在鬨騰的就是楚地以及巴中外加在遼東半島活躍的穢人還有南越。
當然,穢人是對東夷的統稱。
南越是對南蠻的統稱。
軍奏上寫的更加詳細一些。
穢人主體是高夷,箕子朝鮮,真番、臨屯、沃沮、夫餘等等。
而南越主體則是夜郎,且蘭,滇國,等等……
大秦這邊統一稱呼都是各部,不以國視之,實際上人家是有政權組織的,並不是最簡陋的部落製度,自稱為國,大秦不認就是了。
總體來說,現在還在鬨騰的地方隻剩下楚國之地了。
南越雖有六十萬大軍,但這六十萬大軍並非職業軍人,有屯田戍邊之責,也可以認為是遷居之人,一方麵要應付嶺南諸部的動蕩,一方麵也要對付楚國的反叛,算是腹背受敵,能夠打開局麵已經殊為不易。
這也得益於任囂和趙佗於嶺南多年的經營。
南越之地大部分部落對趙佗和任囂還是比較親近信任的,因此並沒有造成特彆大的影響。
目前的大秦從總體上來看,內部隻剩下楚國還在蹦躂。而外部威脅最大的胡人已經爛了,剩下的東夷和南越沒有足夠強橫的統一政權,和跳蚤差不多,至於巴中,這地方不用管,鬨騰幾天也就停了。
目前前途,是一片向好的。
隻不過經曆了長久的戰亂,目前大秦的內部也是百廢待興,六國餘孽有生力量被大量消滅的同時,大量的基礎設施我因此而損毀,城牆,城池,城門,街道,官道,山林,耕田,水利係統,有的需要重建,有的需要修複。
官方需要休養生息恢複基建的同時,民間也同樣需要。
一場叛亂,他們的積蓄,房子,損毀者也不在少數,田地也急需重新翻耕。
但是眼下有一個不小的問題。
六國地區的動蕩拉起來的兵馬數量並不少,雖然都是烏合之眾,也都被大秦逐個擊破。
但是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是造反……
所以大量被蠱惑被裹挾的百姓,雖然沒有死,但是也是戴罪之身。
而這個數量,加上被牽連的人,數量直逼百萬之眾。
這並不誇張,他們其中大部分都是被裹挾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這也就導致雖然他們人數不少,但是一直都沒能夠給大秦帶來像樣的阻撓。
說白了,看起來人多勢眾,實際上真正的核心和精銳就那麼點人,大秦的重城甚至都沒幾個陷落。
針對這些問題,太子殿下扶蘇在聆聽諸臣奏事以後,躬身執手,懇請始皇帝能夠大赦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