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想起了什麼,眼淚不由自主從眼角滑落,經過那些結痂時傳來陣陣刺痛。
“母親,他們到哪裡去了。”
“那個人類男孩我送回去了,石媽都擔心壞了,不過總算有驚無險,這裡麵有你的功勞。”
“那個大叔呢?”
“他燃儘了血,死了。”
“死了?”
“嗯。”母親轉過來看著我,手裡搗藥的動作緩了不少。
黑紋巨蟒牙齒穿過我身體的一瞬,那個大叔發了瘋地救下了我,然後帶著人類男孩一起逃開,這才是我真正見到的最後一幕。
“死了就死了吧,一個人類,還是自己找死。”我對人類沒有任何憐憫可言,隻不過是知道了一些事,有些感觸而已。
我觸摸身上的結痂,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母親看著我,說道:“這些傷口多半不會恢複了,結痂褪不褪得掉都是個問題,你不喜歡的話乾脆重新煉一個形體。”
對於獸來說,形體也相當於所有物的一種,弄傷了當然心疼,不過此時此刻我在意的卻不是這些。
“母親…”我說道:“給我講個故事吧,我要聽人類的故事。”
聞言母親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石塊,把我攬進懷中,用無比溫柔的聲音開口:“最近剛知道一個這樣的故事,不過你不一定會喜歡。”
……
有一對年輕夫妻,他們住在一個幾乎沒有食物的地方,每天為了肚子要走幾十公裡,就這樣都還不能飽腹。
偶爾有路過捕獵的人經過那裡,遇到他們都十分的奇怪,不到三日的行程外就是城鎮,為什麼他們要到這裡生活?先還有些人帶著好奇問上兩句,久而久之就習以為常了。
兩年以後,這對夫妻家裡添了一個男孩,給清苦的生活帶來不少樂趣,同樣也給他們帶來更重的壓力。
兩年時間,周圍百裡幾乎都沒有什麼食物了,兩夫妻隻能眼看孩子一天弱一天卻無能為力。
終於,他們決定去城鎮,那裡有不少親人,希望在孩子的情況下能夠有稍微好一點的結果。
[你們怎麼回來了,趕緊滾出去,彆回來找死!]
[你要找死我不管,彆牽連到我,趕緊走。]
[大哥,你的事我知道,可妹妹我也是無能為力,他們我哪裡得罪得起…]
就和想象中差不多,那些親人要麼避之不見,要麼惡言相對,沒有一個人願意接納他們,在孩子的啼哭中他們失落至極,也是在那個時候一個女人出現在他們麵前。
『我姓石,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那裡住,反正我也是一個人。』
一家三口變成了一家四口,三個人養一個孩子很輕鬆,時間過得很快,以至於這對夫妻忘了他們為什麼會搬出城鎮。
這樣的日子在兩年以後被打破了,一群人闖進了他們家裡,重重的一腳連門都踹飛了出去。
[你們兩個雜碎還敢回來?真以為我是吃素的!]
[明天自己來收屍!]
他們來了,很快也走了,帶走了夫妻兩人中的妻子,此時男孩已經有兩歲,他知道那是誰,東倒西歪地跑上去拉住媽媽的手,然後被人一腳踢開,嚎啕大哭。
當天晚上三個人在床上哭成一團,孩子畢竟是孩子,哭累了就睡了過去,男人囑咐了幾句便去了那個人家裡,他現在隻想早一點見到自己的妻子。
在那個人家裡的後院,終於見到了渾身是血的她,他抱著她淚水奪眶而出,哭得撕心裂肺,一點男人的樣子都沒有。
『…』
她醒了,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卻無法出聲,她的舌頭被割掉了一塊。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
男人不停地點頭,讓她彆再說話,淚如雨落。
[這不是還沒死嗎?]
那個人這才從前庭出現,走到他們麵前,看著渾身是血的兩人,吐了一口口水到她臉上,然後不耐煩地讓人拉開了他。
[聽著。我本來想再折磨她一下,一直到她死,不過你既然提前來了,也彆說我不給你機會,你去給我弄一頭聚識階的獸來,活的死的無所謂,隻要弄來了我就放過你們,這期間我幫你看著她,不會讓她死了的。]
這時候,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他依舊哭著,但拚命地點頭,看了她幾眼之後就狂奔出去,然後再也沒有回來。
他隻是個普通人,怎麼可能成功。
那個人也沒有像自己說的那樣保住女人的性命,男人走了沒多久她就死了,屍體就扔在街道上,直到那個姓石的婦女麵如死灰地將她帶走。
“這一切那個男孩都看在眼裡…”
“我的故事講完了。”
“母親。”
“嗯?”
…
…
“我來繼續講這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