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旁,聽著二人小聲嘀咕的雲暮淵,雖然沒製止,但處在黑暗中的眉宇,又蹙到了一起。
這個結巴丫頭,話真是多。
好在,她在跟阮夢君交換過名字後,就沒再說話,安靜的靠著床頭小憩。
阮夢君趴在床尾,腿耷拉在地上,不出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隨著火車的搖晃,這一覺她睡的很沉,再睜開眼睛,是雲暮淵將她喚醒的。
“馬上到站了,你精神精神。”
阮夢君從趴姿坐起身,因為雲暮淵給她上了藥,現在傷沒那麼疼了。
抬頭望去,窗外的太陽已經露出地平線,沿著窗簾的縫隙鑽進車廂裡,把床鋪讓給她的小姑娘正閉著眼睛,安穩的打著小呼嚕。
阮夢君想起她也是到海城,怕她做過了站,輕輕搖晃她胳膊。
齊蘭懵懵的睜開眼睛,“嗯”了一聲。
“到海城了。”阮夢君提醒。
齊蘭立刻就打起精神,將窗簾掀開一條縫,讓光透進來更多。
朝陽照耀著她明媚的臉,歡快地如同一隻歸家的小燕子,撂下窗簾,舒坦得伸了個懶腰。
“終、終於到了,我、我坐了二十多個小時,把、把我累死了!”
隨著齊蘭的話音落下,火車平緩的駛入站台。
阮夢君隨著雲暮淵的腳步,在過道排隊等候下車。
齊蘭帶的東西太多,慢了她幾步,在人挨著人的車廂裡,她艱難的向前挪動。
阮夢君回頭詢問她要不要幫忙。
齊蘭笑著擺手:“不,不用,你拎不動,我自己可、可以。”
阮夢君身上的傷確實拎不動重東西,而雲暮淵的手上已經提著行李,即便想幫忙,也有些困難。
阮夢君跟隨雲暮淵下了火車,在站台上等了一下。
齊蘭將所有的包裹都掛在身上,笑著從車廂裡下來。
“你,你們不用管、管我,我自己能、能行,一會兒到外麵,有、有人接!”齊蘭看出二人想要幫忙的意思,連忙婉拒,免得他們心裡有壓力。
不過雲暮淵還是替她拿了兩個包,出了一起出了車站,將她送到了外麵。
齊蘭跟來接她的人離開,雲暮淵在路邊叫了輛人力三輪車,跟阮夢君坐了上去,報了一個地方。
阮夢君雖然活了兩輩子,卻是第一次來海城。
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
可也是這樣的陌生,讓阮夢君真切的感受到,她終於逃離了雲家那個牢籠,將人生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海城的氣候比平城要潮濕,因為毗鄰海口,仿佛空氣中都泛著一股鹹腥的味道,街道兩旁的梧桐樹飛快的倒退,三輪車穿過了大道,經過一處熱鬨的街口。
雲暮淵低沉的嗓音在旁邊響起:“這裡是海城商業街,離我那不遠,你閒著沒事可以經常過來轉。”
阮夢君向他看去,他又繼續開口:“部隊給我在市裡分了一套房子,不過我平時都住宿舍,你來海城正好住那兒。”
阮夢君卻想都不想的搖頭:“不用,我自己能找地方安頓,你帶我過來就夠了,我不想再給你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