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銀子雖然不多,但已經足夠買一些普通的便宜藥材。
後院籠子裡還關著那天夜裡抓到的貉子。
上次出門不方便帶它,如今倒正好拿去賣了,換一些銅錢回來。
“娘子要到鎮上去?”
妙書聽到熙微要出門,連忙找上她,請她買一些東西回來。
聽完她要帶的東西,熙微算了算手上的銀錢,覺得應該夠,當即便點頭同意了。
沒想到主家如此乾脆地同意,妙書很有些意外。
沒有斥責她自作主張,亦沒有過多的詢問緣由,更沒有克扣她要買的東西。
是因為粗淺無知嗎?
畢竟是個農婦,能有什麼見識?
她心裡明白不是。
雖然與新主家接觸的時間很短,但許多細節已經足夠她看清這位主家的一些心性和為人。
以前在府城的時候,常聽府中的一些門客高談闊論,說山野之間有避世之人,豁達謙遜。
無論是王公貴族,還是販夫走卒,奴仆下人,在他們眼中全都一樣,沒有高低貴賤。
妙書做了許久的下人,以前的主子雖然看重她,但仍然隻是把她當做一個得用的奴仆。
這些她心知肚明,同時也覺得理所當然。
她本來就是下人,就算做到了大丫鬟,受到府中其他下人的尊敬,但也依舊改變不了她身份低賤的事實。
不能仰著頭說話,亦不能自作主張。
這是規矩。
今天她主動提出要求,一是因為真的需要;二是為了試探。
試探這位新主家的秉性,以便決定將來用什麼態度對待她。
新主家已經離開,妙書還站在原處。
她很高興,心底的石頭好像裂出來一條縫,有什麼東西要滋生出來一般。
新主家是個有本事的人,而她還能說上話。
“妙書,你過來。”
一道喊聲打破了妙書心中的種種念頭,她回頭望著來人,“爹,你找我。”
淩峰的麵色很是複雜,“主家好說話,不與你講究規矩,但你也不該拿主家的主意。我們是下人,主家要我們做什麼,我們才能去做,這是我們為奴的本分。”
“我知道了!”
妙書心裡不認可,但也不願多做爭辯,點頭應是。
淩峰長歎,想起過去的事,忍住湧上來的悲痛,“你是個有主意的,可能心裡不服氣我說的話,但是以後你就明白,這些話都是為了你好。”
他一口氣說完,心口悶痛,劇烈得咳嗽起來,似乎要把肺腑都咳出來。
妙書連忙上前攙扶,關心道:“爹,你彆再說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蓉娘聽見這邊的動靜,快步上前,憂心忡忡,“這是怎麼回事?你……你不是好了?”
淩峰大口喘氣,卻還是安慰妻子,“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