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掛斷了。
再打過去,估計是靜音了,沒人理會。
嚴少翔被高壓水槍澆得透心涼,一大群人在周圍看著,他咬著牙怒瞪嚴漠九時,徐立就把調節過後不算強的水柱朝他臉上衝,他怕被弄瞎眼睛,隻能把眼睛閉上。
徐雨禾眼睛都紅了,她這輩子除了嚴錚之外,最在意的就隻有這個兒子,可現在兒子在她眼皮子底下受苦,被人欺辱,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她兒子的父親,還掛她電話。
如果這是一個瀕臨死亡之前的求救電話,他會後悔嗎?
徐雨禾眼淚到底是落了下來,她顫抖著手指,給嚴錚發去溫柔的文字消息。
【記得回來給我們母子收屍。】
辦公室裡的嚴錚,手指輕微按著太陽穴,看了那行文字許久,才打了電話給老管家。
老管家畢恭畢敬地把事情委婉說了一遍。
嚴錚並沒在意老管家說的什麼高壓水槍報仇的事,淋點雨而已,又不會死人。
他在意的是老爺子住院的事。
“你是說,漠九把老爺子軟禁了?”
“不是軟禁,是大少爺關心老爺子身體,想讓老爺子靜養半個月或者更久的時間。”老管家替自家少主子澄清道。
屁的靜養。
嚴錚太陽穴突突地跳。
不像話,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嚴錚掛掉電話,站起身朝外走,門外的便衣立刻跟上。
嚴錚回到彆墅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
徐雨禾扶著落湯雞似的嚴少翔,盈盈含淚的模樣惹人心疼,她那張臉是花了大價錢保養的,上次被打掉的牙也補上了。
“老公。”徐雨禾眼淚掉下來,楚楚可憐。
嚴錚看著這張臉,忽然有些心煩。
夫人從來不哭。
嚴錚沒理會徐雨禾,轉頭看向嚴漠九,“你跟我來書房一趟。”
說著就朝書房走去。
嚴漠九站著沒動,嚴錚走了一段路,回過頭來看著眸含譏諷的嚴漠九,心頭忽然一窒。
那雙眼睛,真是像極了他母親。
嚴錚想起當年的林如雪。
他跟徐雨禾出雙入對時,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最後又靜靜地看了徐雨禾一會兒,起身上樓去了。
僅僅兩個月,他就失去了她。
嚴錚輕輕捏了一下拳,又走回去,“去你車上談吧。”
嚴漠九這才轉身,走向不遠處的勞斯萊斯。
父子兩人坐進車內,隔音極好的車窗緊閉,隻剩空調和發動機的輕微聲音。
嚴錚打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嚴漠九,“今天很熱吧?”
嚴漠九默了幾秒,到底伸手接過。
“老爺子德高望重,就算是京都最上麵那幾位,也是關注著的,你不能對老爺子不敬。”嚴錚說。
“你去問老爺子,我有沒有對他不敬。”
嚴錚就笑,“老爺子護著你,又公開承認過你,就算你對他不敬,他也不會說你半個字不是。”
嚴漠九抬手,抿了一口礦泉水。
說這些沒用。
一碼歸一碼。
“臨城機場改造的事,我要是不批,你是不是也要送我去體檢。”嚴錚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