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回到家,連晚飯都顧不得吃了,先是跑到聾老太太的屋裡麵嘀咕了半天,回到家後又抱著搪瓷缸子一個勁的喝水。
一大媽看他的樣子就知道又要生事了。
“老頭子,你病才剛好一點,彆在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易中海放下搪瓷缸子,冷著臉說道:“我這病就是被李愛國那混小子氣的了,這次可是個好機會,要是能把許吉祥的火氣,引到李愛國頭上,我的病啊,不吃藥也能好。”
“這事兒跟李愛國有什麼關係?愛國可不是亂傳閒話的人。”一大媽皺眉頭。
易中海陰笑:“事在人為嘛,你等著瞧好了!”
吃完飯,許吉祥帶著許大茂找上了門。
“老易啊,這事兒你可不能不管,要是抓不住那個在背後嚼舌根子的家夥,我就告到街道辦去。”
許大茂這會也嚷嚷:“我媳婦兒可是懷著孩子,要是被她知道了,說不定會一屍兩命。”
易中海給一大媽遞個眼神,讓一大媽給兩人倒了茶水,特意加了高碎。
搪瓷缸子擺在兩人的麵前,易中海這才神情和煦的看著許大茂說道:“大茂,你放心,我是大院裡的一大爺,肯定能幫你調查清楚。”
“我記得當初婁曉娥跟李愛國的關係挺不錯,經常到李愛國家玩。
會不會是她把你不能懷孕的事情告訴了李愛國,然後李愛國又傳了閒話?”
聽到易中海提起李愛國,許大茂愣住了。
“一大爺,當初我不孕不育的那些閒話後來是婁半城編排出來的,他還特意找人到咱們大院裡吆喝。現在婁半城已經死了,跟李愛國有啥關係?”
易中海不慌不忙的又問道:“你好像經常到李愛國家買酒吧?那酒好像能治療不孕不育?”
“對對對,我懷疑就是喝了靈龜酒,病才被治好了。”
許大茂拍大腿,激動的說道:“醫生當時我的不孕不育不是天生的,是後天被人毆打,導致器官變形導致的,靈龜酒對男人好,勁兒特彆大,說不定什麼管子給衝開了,就能讓女人懷孕了。”
還真這麼邪乎?易中海搖了搖頭,趁機問道:“李愛國跟婁曉娥關係好,又為了不讓彆人問他借靈龜酒,眼看著劉嵐懷孕了,故意在背後編排劉嵐?”
“.”許大茂歪著腦袋思忖片刻,皺著眉頭說道:“不對啊,李愛國不願意借靈龜酒,直接拒絕就是了。用得著耍這種小手段嗎?”
易中海板起臉,敲了敲桌子:“你就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吧?”
火星撞地球也有可能呢!誰敢保證事情百分百不會發生,許大茂也不敢打包票,板著臉呆愣在了那裡。
許吉祥看到易中海一個勁兒的把事情往李愛國身上扯,這會也算是看明白了。
許吉祥想殺雞儆猴,易中海想要借刀殺人,兩人各有各的心思。
不過也無所謂了,許吉祥隻要能達到目的就可以了。
看到許大茂還想替李愛國解釋,許吉祥咳嗽兩聲打斷了許大茂的話。
“大茂,這事兒就聽你一大爺的。”
許吉祥扭頭看向易中海,點點頭:“老易,您是一大爺,比我們站得高,看得遠,這事兒還得靠你來調查。你愛怎麼調查都可以,不過一定要把壞人給我揪出來。”
易中海見許吉祥配合自己的行動,笑嗬嗬的說道:“你們放心,我肯定會把那個在背後編排劉嵐的人揪出來!”
“行,那我們就等你的消息了。”
兩隻老狐狸心照不宣的達成了交易,許吉祥帶著許大茂起身就走。
等兩人離開後,一大媽關上門,湊到了易中海跟前:“老頭子,李愛國的藥酒怎麼有用?能夠把許大茂的不孕不育治好?那你要是買點藥酒的話,咱們是不是也有希望.”
易中海噗嗤笑出聲來:“有什麼用啊,隻有許大茂那傻貨才會相信。沒看到嗎,就連許吉祥也不相信。”
“你確定?”一大媽這會是真動心了,“你就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吧?”
要是他們能有自己的孩子,用得著四處物色養老人,用得著整天給賈張氏擦屁股嗎?
一句“你就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吧?”,直接讓易中海變了臉色。
這是剛才易中海拿捏許大茂的話,現在放在他自己身上,也讓他在心中泛起了嘀咕。
“難道劉嵐的孩子真是許大茂的?難道靈龜酒真好用.不對啊,當初我也從許大茂手裡買過靈龜酒啊,怎麼沒用呢?”
易中海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長長的歎了口氣。
“不可能有用,靈龜酒就是李愛國用來忽悠許大茂的。”
許吉祥還是第一次知道靈龜酒的事情。
得知許大茂每次花十塊錢買一杯靈龜酒,許吉祥大聲嚷嚷:“茅台酒才四塊錢一瓶,李愛國一杯酒就要十塊錢!大茂,你是我的兒子,你咋能上當?”
“可是靈龜酒真有用啊,李副廠長每次願意花五十塊錢買一杯酒呢!我還曾經倒手賣給易中海幾杯。愛國哥看在我是鄰居的麵子上,才算是給了我優惠價。”許大茂辯駁。
薑還是老的辣,許吉祥直接戳中問題的關鍵:“易中海也喝過靈龜酒,為什麼一大媽沒懷孕?”
許大茂道:“我賣給他的是假酒,是拿散酒勾兌的.”
許吉祥:“.”
算算日子,陳雪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李愛國正好不用行車,便準備帶著陳雪茹前往前門機務段醫院檢查。
本來陳雪茹已經約好了大嫂,恰好梁拉娣今天休息,得知後也表示要跟著一塊去。
女人懷第一個孩子總會特彆緊張。
梁拉娣一共生過五個,在四合院裡沒有誰比她更懂生孩子的了,正好可以安慰小陳姑娘的情緒。
李愛國便答應了下來。
一路上,梁拉娣就一直給陳雪茹講她生孩子是如何容易。
“女人生孩子,就跟母雞下蛋差不多,咯咯咯,就生下來了。”
“當年我生秀兒的時候,正趕上廠裡麵搞大生產,我還在車間裡擰螺絲,轉眼就把秀兒生下來了。”
李愛國聽到這裡,就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一行人騎著自行車來到前門機務段醫院,跟大嫂碰了麵。
有大嫂和梁拉娣的陪同,李愛國也不用跟著進去,便蹲在婦產科門口的花池上,點上根煙,慢悠悠的抽了起來。
剛抽兩口,便看到黃淑嫻從隔壁住院部氣呼呼的走了出來。
“弟妹,出什麼事情了?”李愛國蹲在那裡,朝著黃淑嫻招了招手。
“是愛國兄弟啊。”
黃淑嫻跟李愛國打了個招呼,扭頭看看婦產科,笑著說道:“是不是雪茹來做檢查了?”
“已經進去檢查了。”李愛國站起身朝著住院部抬抬下巴:“是不是花頭巾的事兒?”
“還真被你猜中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不講理的女人。”黃淑嫻苦笑著把事情講了一遍。
石頭砸玻璃的案子偵破後,根據判決書,花頭巾的丈夫得到了賠償,一共是七塊三毛錢。
前門機務段考慮到事情發生在列車上,不但免了花頭巾丈夫的醫藥費,還額外補償了花頭巾丈夫五塊錢。
這些錢由黃淑嫻負責轉交。
本來以為花頭巾接了錢,這件事就算是了結,畢竟花頭巾丈夫已經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月,身上的傷早就好了。
誰承想,花頭巾卻讓她丈夫賴在了醫院裡麵。
黃淑嫻勸了幾次都沒有用,今天更是被花頭巾攆了出來。
好家夥,在這年月搞醫鬨?
李愛國站起身道:“走,帶我去瞧瞧。”
黃淑嫻此時也沒辦法,隻能帶著李愛國朝著住院部走去,在路上她還叮囑李愛國。
“這花頭巾可不好惹,等會你小心點。”
“不好惹?你等會。”李愛國看到醫生辦公室開著門,一件醫生的白大褂掛在椅子靠背上。
他在黃淑嫻驚訝的目光中,走進去,拿起白大褂穿在了身上。
又從兜裡摸出那根金筆插在了白大褂的上衣兜裡麵。
看著轉眼間變成醫生的李愛國,黃淑嫻嚇了一跳:“愛國兄弟,你這是乾什麼?”
“當然是給人治病了。有些人身體上生病了,需要正規醫生治療。有些人是靈魂生了病,就需要我這個野路子醫生出麵了。”
說著話,李愛國戴上棉紗口罩,快步走到病房門口,輕輕一推,門開了。
隻見花頭巾斜靠在病床上,正端著一碗小米湯大口喝著,碗裡還窩了一個雞蛋。
這是前門機務段醫院的病號飯。
真正的病號此時正蹲在地上給她揉腿呢。
看到門打開,花頭巾不慌不忙的放下鋁飯盒,拍了拍她丈夫的胳膊:“老陳,你現在鍛煉夠了,去坐一會吧。”
老陳抬起頭尷尬的看了李愛國一眼,以為是醫生來了,小心翼翼的坐到了椅子上。
黃淑嫻皺眉頭:“周大翠,你不是說你丈夫頭很疼嗎,怎麼你躺在病床上,卻讓他乾活兒。”
周大翠拿出一根牙簽,剔著牙花子,乜斜著眼說道:“小姑娘,你這就不懂了。醫生可是說了,人生了病,不能總躺著,應該適量運動。老陳可是我當家的,我能害他?”
她扭頭看看中年男人:“老陳,你說是不是?”
“對對對,俺媳婦兒也是為了我好。”中年男人連連點頭。
李愛國背著手走進屋內,環視一圈,被子、報紙、熱水瓶、撲克牌好家夥,這花頭巾還真是把病房當成了自己家。
“看什麼看,我叫老陳病還沒好,我就不相信你們敢把他攆出去!”周大翠看到白大褂,也沒在意。
這些天有好幾個醫生來過,都被她趕走了。
在鐵道醫院裡,有病號飯吃,早飯是小米粥外加一個雞蛋,中午是大碴子乾飯,配菜是醬油泡大蔥葉。
晚飯是熗鍋麵條,點了香油的那種,香噴噴的。
這種生活可比在家裡好多了。
況且,據說在醫院裡住的時間越長,最後拿到的錢就越多。
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
周大翠身為供銷社銷售員,能是傻子嗎?
“你誤會了,我就是來給你們家老陳治病的。”李愛國圍著老陳轉了一圈,讓他伸出了舌頭看了看,又幫他診了脈。
李愛國放開老陳的手,重重點頭:“你家老陳的傷確實沒好,並且還更加嚴重了,要是不趕緊治療的話,要不了幾天就會有生命危險。”
此話一出,周大翠懵逼了。
沒有誰比她更清楚了,老陳可是活蹦亂跳,還能大跳。
裝病就是為了多住一段時間院。
“醫生.誒,咱們是不是見過麵啊?”周大翠這會細細端詳這個醫生,總覺得醫生有點眼熟。
“也許吧,我可是知名老中醫!在四九城名氣大著呢。”李愛國隨口敷衍兩句,臉色一正,站起身指著中年男人說道:“呔!他要是不馬上治療,活不過兩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