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國合上申請書:“不怎麼樣。”
此話一出,劉國璋的臉色當時就變了。
“愛國,這份專利申請書可是我們鐵道研究所親自製定的,為了防止漏項,董工帶著研究員們忙碌了一個星期。”
“可以說,能夠想到的專利,全都在專利申請書了。”
“隻要咱們通過海克斯科技,把這些專利全注冊了,那麼以後國外的鐵道公司想要使用咱們的自動信號係統,就得乖乖的給咱們交錢。”
劉國璋這時候有點著急了。
專利書已經通過了部裡麵的審查,在這個時候要是出問題的話,就麻煩了。
李愛國知道劉國璋的擔心,不過還是不得不直接了當的說道:“問題就出現在咱們把專利全都申請了!”
劉國璋皺了皺眉頭,沒有插話。
李愛國接著說道:“現在的鐵道自動信號還處於起步階段,隻是搭了個比較大的框架。
在信號傳輸、信號檢測、車輛位置檢測等方麵還存在很多不足。
要想實現真正的鐵道自動信號,需要在實踐中慢慢改進,並且還要有大筆的資金投入。”
“這跟申請專利有什麼關係?”劉國璋聽到李愛國扯到了後續的技術發展,感覺到有些奇怪。
李愛國站起身道:“打個比方,鐵道自動信號技術現在是一顆小樹苗,現在咱們規定所有的樹木、果實都是我的,就算想要撿走一片落葉,對不起我享有整片樹林的專利權,要拿走就交錢。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誰還願意和咱們玩兒!最終小樹苗沒有營養支持,永遠都長不大。”
在前世,小日子特彆喜歡吃獨食,專利百分之80自己獨吞了,然後剩下的都是硬骨頭。
例如氫能源專利,小日子把氫能源使用的專利搞了個幾乎36度無死角。
然後製氫,氫存儲兩個最難啃的部分幾乎沒怎麼搞,這種搞法人家不換賽道?
最後,小日子空抱著一堆專利,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東大的新能源汽車崛起。
還有pc規格,液晶跟等離子,數字信號模擬信號等技術,這些在當時都是國際領先技術,結果大家夥都不跟你玩了。
劉國璋雖不清楚小日子的做法,但是也明白了過來,拍著大腿說道:“就跟煮肉一樣,大家一起往裡加肉加水做一鍋大的,然後大家一起分。要是你連鍋端走了,人家說不定會直接把你的鍋灶踹翻。”
“咱們隻要掌握了核心專利,掌握了行業標準製訂權,就能吃到最肥美的一塊肉。”李愛國接著說道:“現在老毛子那邊開發的係統也已經運行了一段時間,並且效果也還不錯”
這年月跟老大哥的關係很微妙,李愛國話說一半,並沒有再說下去,劉國璋立馬明白過來了。
“我會向部裡麵建議取消那些細枝末葉的專利。”
在鐵道研究所乃至鐵道部的規劃中,高磁性脈衝鐵道自動信號,關係到未來國內鐵道技術的發展。
滕部長還有把高磁性脈衝鐵道自動信號推銷出去的打算,成為鐵道的一張名片。
甚至,掌控了高磁性脈衝鐵道自動信號這種關係到鐵道運輸安全的核心技術,鐵道部便擁有了在國際上的話語權。
這已經從單純的經濟高度,上升到了整治高度。
想到這些,劉國璋也不敢怠慢,當天晚上便找到了滕部長。
劉國璋把樹苗,煮肉的故事講了一遍。
滕部長是個高瞻遠矚的領導,瞬間意識到了自己吃獨食的危險性,同意了李愛國的意見。
董工所帶領的技術團隊,跟李愛國一塊,將專利方案修改了一遍,然後重新提交到部裡麵,通過了審批。
隨後,鐵道研究所把專利申請的任務交給了海克斯科技公司。
楊繼宗辦這事兒也是熟門熟路了,組織了一支專業的大狀團隊,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完成了專利注冊工作。
李愛國忙完這些事情,時間已經來到了年底,伴隨著幾場暴雪,鐵道運輸也中斷了兩次,京城的糧食緊張情況愈發嚴重。
李家有李愛國時常沿著鐵道沿線打獵,所以日子倒過得去。
陳雪茹自從懷孕之後胖了四五斤,好在街道辦的工裝比較寬大,不至於再另外做一件孕婦服。
女人的眼睛都很尖,即使是細微的變化也能察覺。
上午,陳雪茹跟以往那樣蹲在中院的水池旁搓衣服,劉嵐吃著紅棗走了過來。
她上下打量陳雪茹兩眼,驚訝道:“愛國家的,你好像胖了不少誒。”
“是嗎?可能是最近工作比較清閒吧。”陳雪茹抬起頭笑著解釋。
劉嵐還要再說什麼,看看周圍那些老婆子,小媳婦兒嫉妒的眼神,她頓時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連忙閉嘴了。
這陣子大家夥都是吃粗糧,啃野菜,個個都清瘦了不少,就連劉嵐雖時常有大紅棗供應,也覺得吃不飽。
秦淮茹在旁邊搓衣服,抬頭看向陳雪茹,皮膚依然粉嫩白皙,比以前更發福了。
陳雪茹身上穿的街道辦工裝是用真正的勞動布製成的,看上去特彆漂亮,腳上還穿了小牛皮鞋。
再看看她自己,雖然懷了孕,每天隻能啃窩窩頭,喝棒子麵粥,這幾個月下來整個人瘦了好幾斤。
衣服早就洗得泛白了,鞋子是圓口的黑布鞋。
秦淮茹確定自己已經後悔了。
這時候,屋內傳來了賈張氏的嘶喊聲:“秦淮茹,就那兩件衣服你能洗一上午啊,也太會偷懶了吧。”
“來了!”秦淮茹從思緒中被驚醒過來,擦了擦手,端著搪瓷盆子回了屋。
賈張氏坐在椅子上,眯著眼問:“淮茹啊,今天怎麼不蒸白麵饅頭了?”
“娘,咱家連棒子麵都快吃不起了,哪來的錢買白麵,再說了,糧站也不賣白麵了”秦淮茹無奈。
“你以為是我嘴饞想吃白麵饅頭?”賈張氏歎口氣:“醫生講了,我老婆子腸胃不好,要是吃黑窩窩頭的話,容易得那啥腸胃炎。看病不得花錢?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啊。”
這個理由賈張氏已經重複無數次了。
要是在以往,秦淮茹擔心被扣上不孝的大帽子,肯定得想辦法買點白麵。
但是,自從削減了糧食定量,賈家隻有賈東旭一個人的糧食定量,日子比以前更難過了。
彆說白麵饅頭了,就連棒子麵也不夠堅持到月底了。
賈張氏也清楚這些情況,提建議:“淮茹啊,你去易中海家借點糧食,等東旭下個月發了餉,肯定還他。”
賈家跟易中海家雖然沒有恢複以前的關係,但是易中海也時不時的接濟賈家。
現在遇到了困難,賈張氏第一個想到了易中海。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片刻功夫之後,秦淮茹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沒借到?”賈張氏臉一下就陰沉下來了,她憤恨道:“這個易中海,果然是個奸詐小人!虧得他還是東旭的師傅,連點糧食都不借。”
秦淮茹歎了口氣,憂慮道:“聽說易中海前陣子下鄉買糧食栽了,沒買到糧食反而被罰了一大筆錢,估計也顧不得咱家了。”
“易師傅前陣子不是去奔喪了嗎?”賈東旭湊過來。
秦淮茹撇撇嘴:“開始我也是這樣以為的,咱大院裡的許大茂有朋友在下麵的公社裡,親眼看到易中海被民兵抓起來。”
許大茂身為放映員,朋友圈很廣,在鄉下有很多朋友,有男人、也有女人。
許大茂的消息十分靈通,賈東旭和賈張氏都相信了幾分。
“我答應過許大茂要保密,你們千萬彆說出去,要不然許大茂該埋怨我了。”
賈東旭和賈張氏齊齊點頭。
賈張氏出主意:“淮茹,要不你找李愛國借糧食,怎麼樣?他是火車司機,糧食定量多。”
“娘,要去你去吧,我丟不起這個臉。”秦淮茹嘴角勾起一絲苦澀。
“你不敢去了,我老婆子更不敢了.”賈張氏攏了攏手蹲了下來,她用膝蓋頂住肚子,這樣能緩解饑餓。
“唉,還是我去一大爺家再看看吧,要不然真該餓肚子了。”賈東旭揉了揉乾癟的肚子站起身朝外麵走。
易中海總歸是他師傅,不可能見死不救。
賈張氏在後麵喊:“要是能借糧食,就多借點。實在不行,讓一大爺出麵,開大會給咱們家捐糧食。”
秦淮茹搖頭:“一大爺家估計也沒多少糧食了,讓大院裡的住戶捐糧食更不可能,大家夥自個還不夠吃。”
“不試試怎麼知道?”賈張氏瞪她一眼。
賈東旭讚同的點點頭,背著手來出了屋子,一路溜達來到中院裡。
劉海中正擰著劉光福的耳朵,哐哐哐,給了劉光福幾腳。
賈東旭對此已經司空見慣了,笑著打招呼:“二大爺,打孩子呢?”
“害,這會不是沒事兒乾嘛,閒著不是閒著。”劉海中說完話,指著劉光福的鼻子說道:“你這混小子,再往我那酒壺裡撒尿,我把你吊到房梁上。”
劉光福嘴很硬:“爹,那不是尿,是黃酒。”
“害,你這家夥,還真當我是傻子啊,黃酒的味道跟白酒的味道能一樣嗎?!”
“.”劉光福見劉海中又揚起了巴掌,嚇得一溜煙跑了,邊跑邊嘀咕:“好你個閻解放,竟然敢故意忽悠我!”
賈東旭看了會熱鬨,見沒孩子打了,也準備離開。
他突然又停住了腳步,湊到了劉海中的跟前,小聲說道:“二大爺,我告訴你個事兒,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