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子帶著秦姝進入秦家禁地,一處風景優美的地方,有天然形成的山石,有碧綠的千頃湖泊,有古樸藤蔓搭建的涼亭,有垂柳自然生成的精致小屋。
一個身穿墨色錦緞的年輕男子在湖泊中心的巨石上盤膝打坐。
雖然隻有背影,也能想象他的正麵和廟裡的菩薩無異,哪怕容顏年輕,但卻慈眉善目,心懷悲憫。
這便是秦家守護神——老祖秦綿。
秦姝就要彎腰行禮,就見巨石上的老祖已經轉身,睜開眼睛,雙眼淩厲的看向她。
兩束水波化為利刃朝她而來。
秦姝躲閃不及,閉上眼睛認命。
哪知老祖煩躁的聲音傳來:“不自量力。讓開彆擋道”。
秦姝躲避,跌在地上,被爺爺扶起,才發現與老祖纏鬥打在一起的正是已經離開秦家的崔聿衍。
此人,今日造訪秦家的真正目的是找到秦家禁地。
秦姝氣,自己識不破對方計謀,還妄想執掌秦家?
開局就被打擊,秦姝咬牙,握拳,全是不甘心。
爺孫二人尋了避讓之地觀戰。
二人畢竟是肉眼凡胎,隻看見招式殘影劃過,雅致的院落中飛花走石,湖泊裡湖水咆哮,升騰十丈不停息。
纏鬥的二人在一刻鐘後安靜下來,崔聿衍的右手猶如老虎鉗扼製秦綿的喉嚨。
秦綿嗤笑,雙手環胸,壓根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被他人掌控著。
他做魚,做的也夠久了,厭倦了。
“我認為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
崔聿衍五指加了力度,秦綿的臉更白了,無奈道:“我真的不知她的去向。
但我有懷疑的對象。”
崔聿衍鬆手,拽著男子的胸前衣襟入涼亭坐下。
秦綿給二人倒茶,自個灌了幾杯入肚後臉色緩和,恢複正常。
麵前這個小子,明明是個俗世凡人,卻偏偏擁有強悍的實力,甚至在命格上麵絕對壓製他,太討厭了!
天選之人,就是這麼蠻不講理,不分對錯麼?
自己與之相比,輸在哪?差在哪?
天選!
自己苦修數百年,等待一個未知的結果。
怎能不恨!
讓他差點就做了第一條修行快千年卻因為缺氧而渴死的憋屈鱘魚。
秦綿心裡哀怨,認真的看過那幅尾鰭畫後,提筆在另一張紙上畫了地圖,遞給崔聿衍。
提醒道:“你當日所見,或許是我,也或許不是我。
據我所知,在我離開家族快一千年的時間裡,族裡有不少化形者歸入天氣預報所。
公職在身,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崔聿衍冷笑:“龍焱迄今為止還不曾冤枉過任何一人。你的味道,就是那日從我鼻間飄過的味道。
即便都是鱘魚,氣味也不同。”
“氣味?人類在我眼裡,都長得差不多啊,一個鼻子兩隻眼睛。不同的是人類用名字給每個人編了號碼。”秦綿追問。
“哦!人類看異類就不一樣了,看它們身上的紋路,花紋,顏色,形狀……特彆是每一條獨一無二的氣味。比如你身上的鱗片就很不一樣。”
崔聿衍盯著秦綿的眼睛追問:“它是你什麼人?”
“一個族叔。”
崔聿衍不信,他之所以能確定秦綿出現在公海,是因為他嗅到古雲墨培植的專用的一種藥草味道。
那味道,不需要接觸,而是在一定距離內就會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