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咯咯咯的笑,眉目含情,嘟著紅唇就要和黑衣人打啵兒,黑衣人彆過臉,表示他還在生氣中。
青梧嬌嫩的臉失了笑容:“你忘了我閔家世代侍奉皇族,
我知道奪舍之法很奇怪嗎?
我是修行者!”
黑衣人凝視青梧:“我也做了近六百年的修行者。”
說謊,也要有底線。
“若是我非奪舍不可呢?”
“那我長眠在此守陵。”
“我要比翼雙飛。
你不同意,我即刻奪舍她。”
黑衣人大驚,想要阻止青梧掐訣的手,才發現自己體內空空,丹田處殷紅流出。
黑衣人苦笑:“當年我這條命是你救的,現在你拿去正合適。
但是她,你不許動。”
“那就用她的腹中七子給我借命。”
“不行,這是邪術。”
青梧寒了心,黑了臉,拔了頭上束發的法器刺向黑衣人眉心,掙脫黑衣人鉗製。
她自己去取。
黑衣人閉眼,心如死灰,那就同眠於此吧。
他本就因為私心傷了兄弟情分,再無顏麵對。
他,活得夠久了。
他已經見了心心念念的人最後一麵,再無遺憾。
黑衣人沒有等來刺痛感,反而是胸腔一片冰寒,猶如自己懷裡抱著一塊千年寒冰。
黑衣人眨眼,再眨眼,懷裡的哪裡是什麼紅顏?
明明是一具綴著發飾的枯骨。
從天上飄飄灑灑,落下剛嗑的瓜子殼。
“哪裡來的瓜子殼?”黑衣人抬起頭四處張望,仰望祭祀台上的高大牌匾。
上麵坐著一個身穿病號服的女子正在嗑瓜子。
她不是應該躺在祭祀台上的陣法符文裡麼?
“風哥哥,人家可比紅顏枯骨漂亮百倍呢。
胸大,腰細,腿長,膚白,貌美,有才,有錢,你是做人家的九鷹哥哥還是做她的風哥哥呢?”
古雲墨托著自己的山峰嬌嗔軟語,展示自己,聲音在祭祀台回蕩,讓冰冷的深水都打哆嗦。
九鷹站起身:“剛才是你在作怪?你怎麼知道青梧的聲音?”
要不是他對古雲墨知底細,他都要懷疑古雲墨是不是也來自六百年前。
“不是你用玄術聲東擊西,調虎離山支走他們,
然後闖入病房弄昏了黑魄擄了我到此看你特意為我排的這出戲,聽你講一個有家國情懷穿插兒女情長的故事麼?”
“你在戰水怪的那個時候就已經醒了?”九鷹意外,補充道:“你個混丫頭不說人話,好歹我也是你道門師兄,不為過吧。”
“不,我醒的更早。”古雲墨糾正。
“我想知道人心會黑暗到哪個地步?
我想知道哪些是人是披著人皮的鬼?
沒想到真的很好玩。
剛才我在你安排的戲裡麵穿插的你想要的那種青梧,你還滿意嗎?有沒有撥動你的心弦?”
九鷹沉默不語。
古雲墨手托腮,問得認真,眉目流轉。
“九鷹哥哥,青梧姐姐是個壞女人麼?”
“不。”九鷹搖頭,往事從久遠的地方走來。
“有一片廣袤的土地上,有一個部落世代繁衍,生息。
這個部落信奉著古老的道家文化。
部落中的人們與自然和諧相處,遵循著天地間的規律。
部落裡有一位叫皓炎的智者,也是一位深諳道家學說的修行者。
他經常為族人講解道家的哲理,教導大家順應自然,順勢而為。
遇洪水時,他帶領族人,不會強行阻擋洪水的泛濫,
而是用道家理念治水,引導洪水流入合適的河道或者湖泊。
通過觀察地勢,水流的自然走向,利用自然的力量化解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