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山莊眾人。
停下腳步。
荒山夜雨,墨雲壓境,雨如利箭,打得草木瑟瑟。
泥濘小徑,黑暗中幾個黑影如鬼魅般閃現,殺氣騰騰。
黑衣飄動,刀影閃爍,雨水在刀刃上滾落,泛著寒光。
“怎麼辦?大莊主!”
蘇和陽開口問道。
當日一戰,他們儘數負傷,時至今日,也沒有痊愈。
畢竟,他們不是蘇哲,擁有近乎數之不儘的靈血。
軒轅逸正更是被廢了一臂,眼下隨便來個八品高手,便足以要了軒轅逸正的性命。
惶不論,從暗處走出了八位八品,還有一位氣息深不可測的黑袍人。
目前眾人之中,唯一算得上戰力之人,隻有令狐銳鋒。
畢竟,令狐銳鋒突破八品之後,沒有參加最後仙境之戰。
實力保全完好。
而軒轅逸正等人,眼下的狀態,即便是搏殺尋常八品,就顯得極為艱難。
“自我介紹一下……吾名為夷天明,天弓堂上一任掌門。”
“眼下是天葵神尊座下神仆。”
那黑袍人抬起頭,正好一道驚雷閃過,照耀其容貌,麵容蒼老,如同枯木。
皮膚皸裂,一隻眼睛空空如也,並無眼球。
半人半鬼,看得人頭皮發麻。
“夷天明……我還以為你,死了……”
“沒想到,卻成為了天葵神的狗!”
軒轅逸正冷哼一聲,神色冷冽,開口說道。
夷天明,屬於和冶丘子同時代的人物,也是夷引弦的族中長輩。
當年也是赫赫風流,不弱冶丘子分毫。
可昔日寧折不彎的強者,現在卻自斷武道希望,成為天葵神的狗。
這種強烈的差彆,讓軒轅逸正感覺到可笑。
“狗也罷,人也好。”
“你尚在壯年,根本不懂,那種一步一步,臨近死亡的感覺。”
夷天明搖了搖頭,開口言說道。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這些年,夷天明對耳邊的指責,早已習慣了。
隻有他這種人,在無儘的孤獨之中,眼睜睜看著壽元將儘,氣血衰敗,那種無力感,那種絕望感,令人窒息。
“聽聞冶丘子也走到這一步了,可惜,他施展了天地同壽,眼下,想必已經死了吧?也好,也好……死了好,至少,不用體會到這種絕望了。”
夷天明喃喃自語,麵露追憶之色。
俄爾,夷天明的臉色,陡然變得陰鷙,麵容猙獰恐怖:
“爾等小輩,焉能知曉這種痛苦?橫加指責,老夫,不過是想活下去罷了!”
“上!擒下他們!”
夷天明沒有廢話。
悍然出手。
“轟!”
天穹之上,雷霆閃爍。
風卷雨幕,殺意彌漫。
夷天明所率的強者,皆為八品,悍然出手,恐怖的氣勢,仿佛要將這荒山化作修羅場。
冷雨刺骨,卻抵不過夷天明的冷酷殺意。
在夷天明眼中,軒轅逸正等人,不過就是他在天葵神麵前的功勞。
修到他這一步,已經喪失了武道進步的可能。
欲想要更強,那便需要野神賜予香火之力。
“砰!”
“吼!”
鳳鳴之聲長嘯。
令狐銳鋒出手,百鳥朝鳳槍之下,槍芒化為一隻鳳凰頭顱,吞吐天地。
饒是令狐銳鋒戰力不俗,但三尊八品強者,直接纏住了令狐銳鋒。
剩下之人,向著軒轅逸正等人殺去。
軒轅逸正看到這一幕,臉上逐漸露出悲涼之色。
當初,在仙境之中,鑄劍山莊被三府強者圍攻,尚且沒有死絕。
但在這荒山野嶺,卻要死在天葵神的神仆之下。
說起來,實在是有些可笑。
“諸位,天葵神所求,不過是為了蘇哲。”
“我等,若是落在他們手中,勢必會成為天葵神威脅蘇哲的把柄!”
“今日,即便是戰死自裁,也不能落在他們手中!”
軒轅逸正此時此刻,早已沒有了往日那翩翩風度。
反而展現出了宗門之主的狠辣和果斷。
“對,蘇哲在,鑄劍山莊未滅,遲早能將天葵神斬殺!”
歐子真重重點頭。
軒轅逸正看向鐵昊,僅剩下的左手,大拇指一彈,食指上,一枚須彌戒落在手中,塞入鐵昊手中,沉聲喝道:
“這是鑄劍山莊的家當,我等老東西,全力助你突圍,一旦你遇到蘇哲,便將這些東西,交給蘇哲!”
“待蘇哲成就宗師,請他……”
“為鑄劍山莊,報仇雪恨!”
話語落下。
四名八品武者至。
軒轅逸正剩下一隻左手,手持一柄九品靈兵寶扇,悍然而動。
蘇和陽和歐子真,不發一言,一人持刀,一人持錘,跟隨軒轅逸正而動。
“大莊主……師尊……”
鐵昊黝黑的臉上,卻是滿臉悲愴之色。
虎目之中,噙滿了淚水,欲追隨歐子真等人禦敵。
“砰!”
歐子真爆發白猿三十六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