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馬矢枝這種本地混起來的郡都尉比起來,官秩不如對方高,但眼界遠勝對方。
對趙緒的誇讚,趙彥也隻是嗬嗬做笑,看不出情緒變化。
馬矢枝想乾什麼?
趙彥心知肚明,無非就是一步步試探。
李樂死的太潦草了,讓新募虎賁輕易除掉,目睹這種事情發生在眼前,馬矢枝怎麼可能沒有其他想法?
原來白波諸將這麼弱,這麼容易乾掉。
他們忽略了侯氏覆滅與來犯匈奴小王的兵敗身死,他們看到的隻是白波諸將的外強中乾!
不多時歌舞停歇,執短戈、小盾的假武士們下台陪酒,歡笑聲更是一浪蓋過一浪。
而本地的胡謙登台,他扭頭看一眼鼓吹樂師,樂聲停止,男女笑聲顯得突兀,也漸漸停下來。
就見胡謙對趙彥拱手長拜:“趙公,仆聽聞虎賁中郎趙基善射,仆鬥膽,願與之試射。仆有良馬一匹作為彩頭,懇請趙公許可。”
趙彥側頭看趙基:“阿季如何?”
“可以。”
趙基站起來擰了一圈自己脖子,盯著身高八尺有餘沒有蓄須,但皮膚黝黑的胡謙:“我也出良馬一匹,你提議比拚射術,我提議射法,可好?”
“這很合理,願聽趙中郎安排。”
見胡謙同意,趙基見眾人望著自己,馬矢通這家夥抱著的假武士都快把人家摟窒息了。
環視一圈,趙基就說:“射術比試從易到難,先射五十步,再七十步,再九十步,最終一百一十步。每次增注彩頭,可好?”
“可以,趙中郎欲如何射法?”
“很簡單,且看此物。”
趙基說著將自己桌案上的麥餅拿起來,扭頭看向帷幕門口站崗的韓述:“拿弓箭來。”
“喏!”
韓述亢聲應答,快步上前,從腰間箭壺抽出一支箭雙手遞上。
趙基接過箭,從餅的邊上插進去,然後舉起來放在頭頂:“就這樣,由你我的夥伴持餅,你我射餅。若有死傷,也怪不到對方身上,不會傷你我和睦之氣。”
胡謙聞言皺眉:“中郎這未免嚴苛?”
趙基從韓述背上取下畫弓,又將餅遞給韓述,從韓述右腰解下箭壺懸掛自己腰上,笑問韓述:“敢不敢?贏來的彩頭,都給你。”
“有何不敢!”
韓述咧嘴,扭頭去看胡謙,又看其他麵麵相覷的人。
見胡謙不語,趙基抓起桌案上酒壺,問韓述:“我滿飲壺中酒,你還敢麼?”
“願為中郎效死!”
韓述深吸一口氣,神情決然,眉目堅決。
趙基瞥一眼胡謙,又看看他那些夥伴,掀開壺蓋,仰頭就開始暢飲。
也不欺負對方飲過酒,現在拚的就是勇氣。
胡謙見此隻能扭頭去看周圍,沒人響應他的目光。
莢童見狀給了下首的西門儉一肘,低語幾句,西門儉於是站了起來,對胡謙大聲:“文恭兄,我這人不怕死,就是缺馬。給我兩匹三四歲的母馬,我來幫你。五十步兩匹馬,七十步四匹馬,九十步六匹馬!”
“可以,贏了後彩頭也給你。”
胡謙立刻同意,西門儉對趙基拱手:“卑職鬥膽,向屯長借鎧甲一用。”
“嗯,就在趙公營房裡,你快去取用。”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