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聽您的。”
方星河展現出了一種從善如流的聽勸特質,但其實……他一早就是如此打算的。
那麼努力學習文化課,圖的可不止是一點虛名。
想給這個時代帶來一點高維震撼,就必須自己組局做項目,否則,難道要指望那些唯利是圖的投資人和蠅營狗苟的摟錢導演良心發現?
又或者等著被海鹽、王忠磊之流撅夠了再啃他們扔出來的狗骨頭?
方星河可受不了那些壞逼蠢蛋。
他順勢請教“那麼,我要從哪裡開始學起呢?”
馮遠征很是欣慰,立即滔滔不絕的講了起來。
“首先,初試是100分的文常題,文學、美術、音樂、曆史、地理,什麼都有。
這部分全靠你的積累,多看書,多了解國內外的影史、美術史、音樂史。
然後臨考前,我給你找個直係的師兄突擊一下,肯定沒問題。
複試好像分三次,現在我講不好。
不過據我了解,進去麵試之後就全看老師對你的感覺了。
導演素質是一個相當主觀的東西,沒有任何客觀證據能證明你行或者不行。
什麼視聽語言啊,影評啊,臨時小品啊,隻要你臨場不緊張,講個差不離,人家看到你的名氣也會願意收你。
但前提是,你得有名氣,明白了嗎?”
馮老師這人真是一點不古板,用幾句話,就把這事兒講得透透的。
以現在的信息閉塞程度,沒有業內人士提點,誰能理清楚考導演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星河深感受教,鄭重道謝。
馮老師現場給他寫了幾本用得到的書名,然後王亞麗一把搶走紙條,不容置疑的道“你安心回家,我買好了叫春華給你帶過去。”
得,好意領著吧。
兩人把方星河送到候車室,還想再陪他待一會兒,方星河很堅定的要他們回去了。
從候車室出來,王亞麗又轉去了售票大廳,打算給趙春華準備好明天的車票。
站在車次列表前麵找了一會兒,她忽然怔住了。
“怎麼了?”馮遠征問。
王亞麗指著車次表,表情難過“下午沒有去長春的火車,小方的車在6個小時之後。”
馮遠征也沉默了。
良久,他才輕聲開口“星河是個要強的孩子。”
“是啊。”王亞麗悵然回頭,看向候車室的方向,眼睛裡泛著絲絲水光。
“有禮有節的,叫人明知道他傲,知道他內心的防備和難以親近,卻總是忍不住心疼他……”
略微一頓,接下來的話愈發傷感。
“人和人的感情有時候來得很奇妙,當你確定一個人值得幫,但他總是很有分寸的拒絕,這時候,他越是不想要,你就越是想補償,同時也越發的擔心顧慮和患得患失……”
馮遠征琢磨了又琢磨,忽然輕鬆一笑。
“都是好事。”
王亞麗疑惑回眸,不明所以。
“相信我,都是好事。”
馮遠征加重了語氣,眉眼舒展笑意盈盈,悠然道“在娛樂圈裡混,有防備心才能少受傷害,有傲骨才能不受侵染,要強才能走高走遠,你瞧,哪一點不好呢?”
聽了這話,王亞麗眼睛一亮,心情忽地明媚起來。
是啊,換一個角度想,這樣的方星河,豈不是更加值得期待了?
就這樣看著他在某個萬眾矚目的場合裡一聲鳴嘯直上九天,想想都要爽得渾身發抖,哪裡不好了呢?
王亞麗很快恢複了她的風風火火,給春華買了明天同一班次的車票,然後片刻閒不住的開始各種折騰……
既然能為他做的事情不多,那就把能做的做好。
善意緣何而起不重要,重要的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