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晚繞著棺材走,夜風徐徐,她那身白壽衣,顯得飄零又落寞,她手緊攥成拳,喚來外麵守靈的將士們,“你們,進來。”
“大少夫人有何吩咐?”
“開棺。”
沈非晚麵色沉靜,字字堅決,“我冒著衝撞世子爺靈位的風險,要你們做這件事,無論結果如何,責任由我承擔,但若有人敢私自將今晚的事情說出去,我以永安侯府和沈府的名義起誓,決不放過!”
京中盛傳,沈家嫡長女沈非晚傾城絕貌,聰慧伶俐,此刻說出這番話,氣勢逼人。
“天亮後,這靈柩就要入土為安了,若他還活著……”
那就是活埋!
她的眼底禁不住濕潤,哪怕是她猜錯,被罰跪,被婆母佘夫人斥責也無所謂。
她不能,看著裡麵的人枉死。
上一世,沈憐心就是被這事嚇病的嗎?
她可不會。
她一品誥命夫人,還怕區區……
半柱香的功夫,沈非晚親眼看著靈柩被打開,裡麵抬出一隻染著血的手,骨節分明,扣著木板,有氣無力的。
沈非晚的心涼了半截。
她幸福的寡婦生活到頭了。
……
清晨的永安侯府總算因為蕭念安的歸來,有了點人氣兒。
侯府佘夫人坐在高位上,看著他攜手沈憐心向她敬茶,“好好,安兒能平安歸來,便是老祖宗保佑,你們夫妻二人今後要相互體諒扶持,咱們永安侯府就靠你們了。”
“是,母親。”
蕭念安咳嗽了幾聲,有氣無力的。
他昨晚和沈憐心嘗試著折騰了許久,這會兒身子更虛了。
因為沈憐心知道他上一世身子是好過的,就想著刺激刺激他,讓他重振雄風,借此贏過沈非晚,在侯府揚眉吐氣。
可蕭念安不爭氣,那兒一點反應都沒有。
佘夫人是過來人,哪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也希望蕭念安可以複原,但再怎麼樣,都不能操之過急。
這沈憐心也太不知輕重。
“憐心,安兒身子不如從前,你們又是新婚,切記凡事不可心急,我看,你們還是保持一些距離為好,等安葬了你們大哥,過段時日,再尋名醫,為安兒仔細看看,定能尋得法子。”
隨行的軍醫說,蕭念安沒有外傷,多半是精神受挫,導致不能人道。
說白了,就是在戰場上嚇的,回到侯府好好休養一陣,沒準……還能用。
佘夫人現在隻有這一個兒子了,可不希望他把命搭在房事上。
聽到佘夫人如此說,沈憐心再不甘也隻能低頭稱是。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重生後守了半年活寡,等回來的蕭念安居然是個廢人。
那為什麼上輩子得蕭念安還能納三房妾室,到她這兒,就不行了!
難道沈非晚有什麼過人的禦夫之術不成!
要是有的話,她一定要查出來。
哪怕是給蕭念安吃什麼十全大補丸,她也要堂堂正正的生下侯府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