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嫣然被她嚴厲的樣子嚇到了。
眼淚不住地往下掉,但她一邊哭,一邊跪著給沈非晚磕頭,“娘……娘親……”
那模樣,看得人心都碎了。
沈非晚歎了口氣,給她遞了一個小瓶子,“吃了吧。”
“娘親,這是什麼?”蕭嫣然小聲問著。
沒有等到沈非晚的回答,她還是打開吃掉了。
入口的苦味讓她眉頭緊鎖。
“孟嬤嬤,一會兒你知道該怎麼說?”
“大少夫人放心,我會配合您把這出戲演好,那三少夫人實在太過分!竟然如此陷害小姐們,倘若不是及時挽回,這兩個孩子的一生就被毀了!”
這段日子孟嬤嬤與她們倆相處,也有了感情,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負了一樣。
“這樣也好。”
沈非晚淡淡一句,“凡事發生,皆有因果,既然仍有還擊的餘地,那就是老天指的明路。”
她會用這件事給兩個孩子長個記性,以後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
……
侯府壽宴主堂內。
左相氣憤離席,其他重臣也都紛紛告辭。
好不容易被沈非晚挽回拉攏的局麵,被蕭傲世毀了。
當佘夫人接到消息,從佛堂趕著過來的時候,身後跟著麵如灰土色的沈憐心,她渾身散發著枯槁氣息,眼神飄忽不定,整個人像是空洞的遊魂。
侯府薑老太君坐於高位,目光如炬。
“我本不想操辦今年的壽宴,但架不住你們左右勸我,我也想著是否可以借著此次機會,讓侯府重現昔日榮光,可你們……這是要毀了侯府啊!”
“既已收養了子嗣,就該悉心教導,若是日日這般丟人現眼,倒不如讓侯府絕了後!”
薑老太君眼神透著狠厲。
她這一生經曆了太多生死沉浮,早已將萬事看淡,如今說著這話,隻是微微動怒而已。
但侯府眾人,齊齊跪拜。
“老太君息怒!”
佘夫人一口氣險些沒上來,直接怒視沈憐心,“為母以用心為本,你都做了什麼好事!教不好兒子,就早早給兒子們安排了內房丫鬟?”
“如此下作的手段,也是侯府兒媳能做得出的?”
沈憐心顫抖著跪在地上,“母親,我隻是早做打算,並不知道那丫鬟賊心,竟那般膽大妄為,兒媳冤枉啊。”
“好,好,就算此事你是冤枉的,是那下賤丫鬟惹是生非,那蕭傲世舞刀又作何解釋?”
“他……”
沈憐心哽咽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實在怕了,不想再進侯府佛堂,跪著爬向旁邊的蕭念安,“夫君,你知道我是好心為之的,而且這事兒你也是知道的,你快幫我勸勸母親啊。”
她本以為蕭念安很得佘夫人偏愛,隻要他開口,說上幾句軟話,佘夫人和老太君不會怎麼為難她。
但是,她求錯了人。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尤其是蕭念安那種敗類。
上一世便是如此,每每沈非晚遇到什麼事情,從不見蕭念安幫她說情半句,後來甚至都是他躲在沈非晚身後。
此時此刻,沈非晚看著沈憐心,就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可這些,都是沈憐心自作自受啊。
“母親息怒,憐心她並沒當過母親,在養育兒子這件事上,多有疏漏,還希望母親多多費心……”
旁邊,有姨娘嘀咕了一句,“大少夫人也是第一次教育孩子,怎麼就把孩子教得那麼好呢?”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話音一落,佘夫人一掌拍在桌上。
“我剛剛在佛堂裡,好好地規勸你,也是看在非晚管家有方的麵子上,今日,你又險些釀成大錯,這兩個孩子不適宜在養在你身邊了。”
沈憐心懵了。
“你們去收拾出外院的廂房,讓他們二人搬過去住。”
這等於剝奪了沈憐心身為養母的身份!
“母親,求您不要。”
沈憐心哭喊著,眼淚不住地往下掉,她沒了兒子,以後怎麼在侯府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