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惜抬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清塵的眼睛。
他喝多了,胡言亂語。
“怎麼喝酒了?”
顧清塵癱在座椅裡,靠著後麵,揚起下巴,露出好看的脖頸,“今天開心,我終於正式接手了周氏,就破戒了。”
“恭喜你。”
顧清塵言語間多了一絲苦澀,“沒什麼值得恭喜的,我是外姓,很多人都不服,又殘廢了,更被輕視,都敢灌我的酒。”
他的臉頰紅得不正常,奉惜的手回溫後,摸了摸顧清塵的額頭,又發燒了。
她對前麵的吳峰說“吳大哥,去醫院吧。”
顧清塵卻打斷兩人,“不去醫院,去觀南山莊。”
奉惜知道自己拗不過顧清塵,自己也知道怎麼降溫,索性就同意了。
吳峰把車開到一幢氣派的彆墅前,從後備箱拿出輪椅,把昏昏欲睡的顧清塵抱到輪椅上。
奉惜推著人進到院子裡,房子是三層,大門旁邊的巨大落地窗裡麵燈火通明,掛著許多裝飾物,很有過節的氛圍。
推著輪椅到無障礙的斜坡下,奉惜使勁推輪椅,顧清塵歪靠在輪椅裡,有點難推,奉惜一腳蹬在欄杆底下,卡著輪子使勁一推,把輪椅推到了門口。
吳峰停好車匆匆趕來,稱讚地說“你力氣真大呀。”
奉惜笑了笑,從小乾農活,她一身蠻力,隻是看起來瘦弱,其實一點不弱。
吳峰敲了敲門,門開了,探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是顧清塵的保姆。
“吳峰你來了,顧先生也回來了?”
吳峰點點頭,讓出位置,奉惜趕緊推著顧清塵進門,保姆驚訝地說“哎呀,葉小姐,顧先生這是怎麼了?”
被保姆認錯,奉惜沒有意外,淡淡地說“我不是葉小姐,顧先生發燒了。”
保姆一臉驚訝,“發燒了?怎麼不去醫院反而回家了?”
奉惜推著人往裡麵走,“我就是醫生。”
保姆抱歉地說“不好意思,醫生,顧先生怎麼樣了?”
奉惜看了一眼半暈的顧清塵,“阿姨,你拿些酒精和打濕的毛巾送到顧先生的房間。”
轉向吳峰,奉惜繼續說“吳大哥,你把顧先生送到床上,把上衣脫掉。”
等兩人準備之後,奉惜拿出酒精塗在顧清塵的腋下、手心、腳心、腿窩、後背,把打濕的毛巾放在額頭上,用一張薄毯蓋在顧清塵的胸腹部。
弄完之後,擦了擦汗,“好了,先這樣,等會就退燒了,阿姨你去煮些醒酒湯。”
保姆答應後就下樓了,奉惜看吳峰眼底發青,“吳大哥,你也去休息吧,這裡我守著就行。”
吳峰十分放心奉惜,所以沒有說什麼,去休息了。
人都走了,奉惜拉過一張椅子,坐在顧清塵的床邊,他睡得還算安穩,胸口起伏平穩。
奉惜百無聊賴地打量房間,布置得很整潔,黑色居多,像顧清塵給人的感覺一樣。
唯一的色彩,是床邊擺著的一張合照,顧清塵旁邊的女人笑得明媚,大方又熱烈。
奉惜湊近仔細看,這就是那位前任白月光吧,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的確跟奉惜有幾分相像,但是兩人的氣質卻千差萬彆。
她看起來比奉惜更成熟一些,美麗而溫婉,仿佛歲月沉澱下來的韻味都凝聚在了她身上,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宛如一池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