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東西！”
李昭看著唾沫橫飛的老漢，貼心的遞過去一個水囊。
老漢接過，咕咚咚喝了大半，隨後歎道“公子是小老兒這麼多年唯一見過的肯跟我們這些泥腿子說話的人”
“而且公子眼裡還沒有嫌棄輕視。”
“公子比那些書院的學子更像是讀書人！”
老漢說到這，有些難受道“公子有所不知，在我們河東道這有三遍稅！”
“陛下一遍三成糧稅，節度使大人一遍又是三成糧稅，然後書院在來一遍，還是三成糧稅。”
“若是不去縣衙以工代稅，小老兒怕不是要賣兒賣女才能交齊稅款啊”
李昭聽得心底冰冷。
他想不到萬聖書院和節度使竟然膽大如斯。
節度使也就罷了，有太祖的聖旨，準許他們在轄區收稅，雖然之前收得高，但好歹不至於餓死。
萬聖書院是為何？他們哪來的權力收稅！
“公子你說，小老兒該怎麼活”
李昭聞言回神，看著對方遞來精致水袋，推回去安慰道“老先生，時事不會一成不變的，會有人站出來改變這一切”
“我覺得未來的大乾，會變得老有所依，幼有所育，民不生饑...”
“不過得先等等，這個水袋就送給老先生了留著當個信物，等將來盛世來到，也能讓老先生想起今日小子這番話”
老者收起水袋，長歎道“公子，真有那麼一天，咱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了”
“會看到的”李昭輕笑安慰道“小子先去彆處逛逛，老先生辛苦了。”
“去吧去吧，最近這裡又盜匪橫行，娃娃路上小心啊”
“放心吧，我會的”
說著，李昭帶著明月策馬遠去。
在河東道轉了十多天，李昭長歎不語。
看似繁華的河東道，卻是對治下的百姓敲骨吸髓。
本以為是十稅一，卻不想在這是十稅九。甚至百姓還要被抽走服徭役做工補稅。
這些百姓手裡所得，經節度使，書院，洛京官員，三層盤剝之後，自己這個皇帝從來沒有摸到過。
還要為他們背負罵名，當真是該死！
看到這般模樣，李昭心裡已然有了決定。
跟他們乾到底！
都得死！
隨即李昭調轉馬頭，準備回京。
三日後，正在疾馳的李昭忽然勒馬。
看向一處冒著黑煙的山村。
若是炊煙，應該是青色的才對。
想了下，李昭驅馬，徑直朝著黑煙所在衝去。
沒一會兒，便到了那處山村。
而眼前的慘狀，讓李昭手足冰冷。
看著被穿在削尖木樁上的老者，看著他茫然恐懼，卻毫無生機的目光。
李昭雙眼通紅。
半月前，自己還與他承諾大乾會變的更好，還送於他一個隨身水袋做信物。
半月後，卻天人兩隔。
看著眼前數十根削尖的木樁，李昭紅著眼，小心將這些人收殮。
隨後深吸一口氣。
冷厲道“洞幽！”
“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