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哥……”畫彩璃在看到不遠處的殿九知後,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慌忙從雲澈身上掙脫開,輕吟道,“九知神子……”
我和雲哥哥如此親密的一幕竟然被九知神子看到了……怎麼辦……怎麼辦……
畫彩璃原本要習慣性喊出“大頭哥哥”了,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當日對雲澈的保證:再也不喊其他人“哥哥”了。
當即刹車!
但畫彩璃輕語而出的“九知神子”,這生疏的四個字,落入殿九知耳中卻讓他如遭五雷轟頂,整個人完全愣住。
明明……明明彩璃一直以來都是叫我“大頭哥哥”的,我也喜歡她這麼叫我,這是我們之間的愛稱,可是……現在……
殿九知好像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那麼清脆,那麼突然,那麼苦楚,就像是一麵閃亮的鏡子,突然被石塊砸碎,毫無防備亦不曾想過這種可能。
但殿九知還抱有一絲希冀幻想,他覺得彩璃一定不是自願的,是雲澈!一切都是雲澈逼迫的!
“彩璃,快到我身邊來,雲澈不是什麼好人。”殿九知用儘了一生的溫柔緩緩對著畫彩璃說道,即便此刻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還是被他強行壓下,在畫彩璃麵前,他永遠都是最貼心最溫柔的大頭哥哥。
“不……”畫彩璃用力搖了搖頭,艱澀的回答道,她本性純良並不想傷害殿九知,隻是關於情感的事,不能勉強,無法自控,她隻是遵循了內心的選擇罷了。
原本這一切等到這一次淨土之會結束就能安然收場,但此刻的尷尬場麵卻讓畫彩璃心亂如麻,她不知道該如何述說才不會傷到殿九知,臉上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雲澈覺察到了這一切,伸手將畫彩璃抱住,像是在宣誓主權,“彩璃,我說過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與你一起麵對。”
“殿兄,這件事就由我來說吧,原本我們打算在霧海之旅結束後先向淵皇稟明此事,然後再登門拜訪向你表達最真誠的歉意,但既然你今日提前知曉,那就隻能先告知於你了。”
雲澈將畫彩璃抱得更緊了,他的眼神充滿了寵溺,低頭看向畫彩璃,“我與彩璃一見傾心,在她外出曆練的時候相遇相識相知,然後自然而然的相愛。”
“不要再說了!!!”殿九知緩緩閉上雙眼消化著雲澈的錐心之語,對方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在他心上刻下一道印痕,那麼刺痛,那麼無情,沒有人關注他此刻內心的煎熬……
“彩璃,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殿九知睜開雙眼,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凝視著畫彩璃,隻要畫彩璃否認,他可以不在乎過去的一切,甚至可以原諒雲澈。
這不可能是真的,一定是彩璃年紀太小被雲澈蒙騙了,我相信她喜歡的一直都是我,彩璃還送給了我彩雲枝,這就是她對我心意最好的證明。
殿九知不斷的想要說服自己,欺騙自己,不到最後一刻他絕不死心。
“九知神子,你很好很優秀,是深淵神國之中最完美的神子,如同天上的皓月,那般皎潔那般純良。”畫彩璃的眼眸中隱帶不忍。
殿九知聽聞此言身上的爐火瞬間消退了不少,臉上更是露出了期待的神色,根本沒有在乎畫彩璃喊的依舊是“九知神子”,他隻覺得自己在畫彩璃的心中是一個很完美的形象,那就說明畫彩璃並沒有放棄他。
“可是,這些隻是一個無知的少女對大哥哥的一種傾慕,並非是真正的喜歡,或者說是愛,以前的我根本不懂什麼是愛,直到遇到了雲哥哥。”畫彩璃轉頭看向雲澈,滿眼都是幸福的光彩。
殿九知緊緊握住拳頭,指尖深深紮入肉中,儘力抑製著自己的衝動,但眼眸之中最後的一點微光正在漸漸消散,存留的唯有落寞與灰敗。
“我的所思所想所念皆是雲哥哥的身影,當他離開我時,我會忍不住的思念與他在一起的時光;當他陷入困境時,我會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儘我所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當他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時,我的心跳會不自覺的加速,整個人恨不得時時刻刻膩在他的身邊。”
畫彩璃的深情告白對兩人產生了完全不同的影響。
雲澈輕撫著她的秀發,很溫柔,很寵溺,愛意發自內心,滿眼都是幸福的模樣。
殿九知最後的一點希望徹底磨滅,轉變為了深深的絕望,整個人失魂落魄,跪倒在地上,完全沒有了深淵第一神子的風采,披頭散發,摧心斷魂。
“九知神子,你我的婚約是淵皇伯伯親賜,我會讓父神向淵皇伯伯說明情況然後解除婚約,不會讓你難堪的,並且之後我與雲哥哥會帶著重禮登門道歉。”畫彩璃最終鼓起勇氣說出了退婚之語。
殿九知內心中最後一道防線完全崩潰,僅存的一點理智也被退婚之言淹沒消磨,整個人開始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