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自己的本體是太歲,唐僧肉是否真實存在帝歲不知道,但自己的肉,是真的可以長生。
人心本貪。
讓弑君入體?帝歲可沒瘋!
任傑眯眼望向帝歲:“我說過…我欠你一次,我已經從你身上拿走一些肉,完成心願了,不會再取你的肉去發財了。”
帝歲咬牙道:“閉嘴!彆再說了!”
“彆再讓我想起那些!”
任傑直視著帝歲,一雙紅寶石般的眸子,仿佛能望穿他的內心。
“你…恨我是嗎?”
帝歲的眼中儘是紅血絲:“殺妻之仇,割肉之痛,我怎能不恨!”
任傑沉默著,望向房間裡那熟悉的陳設,沙啞道:
“你…想她對麼?”
“閉嘴,彆再提雨曇,你不配!”
這一刻,帝歲的眼中已有了實質性的殺意。
可任傑卻依舊道:“你想再看看她麼?”
帝歲怒火中燒,正欲再罵,他想拒絕,可怎麼也說不出口,眼角甚至閃動著淚花。
任傑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起身,將指頭點在帝歲的眉心上。
不必再問,淚水已經是答案了…
“這三十年間,這座房間裡發生過的一切,你給我一幕不落的看好了!”
霎時間,周遭風雲變幻,時光猶如褪色的膠片一般回溯。
恍然間,帝歲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的過去。
那個令他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人兒,就在房間裡,坐在窗欞前,托著下巴,望向歲城中的一切。
雨曇的嘴角噙著笑意,那時的歲城,正值選拔期間,整座城中張燈結彩,好不熱鬨。
帝歲見到雨曇的一瞬,便瘋了似的朝著雨曇擁去。
可他的身子卻穿過了雨曇。
此刻的帝歲就如存在於過去中的幽魂一般,他與她,中間隔著一道名為時光的牆壁,不可跨越,無可撼動。
帝歲雙拳緊握,隻能默默地望著這一幕,任由淚水流淌,他想將她一切,都刻在心裡。
時光如水般流逝,雨曇大部分時間都在長生樓中。
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作為帝後,作為帝歲突破瓶頸的唯一指望,帝歲不容許她有任何閃失…
雨曇的大部分時光,都是在長生樓中度過的。
這裡是她的家,同樣也是她的囚籠。
一開始,帝歲時常會回來陪她,為她講外邊的事…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帝歲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間隔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唯有每次雨曇花開的期間,帝歲才會於長生樓中待一段時間。
見證雨曇花開,天人悟道,而後為其服下自己的肉,為她續命,一次又一次…
其體內的凋零之意也愈發濃重起來。
每一天,雨曇都很痛苦。
疼的睡不著,疼的麵色蒼白,疼的渾身顫抖,滿地打滾兒,就連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
活著…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
可每一次帝歲回來,雨曇都會強壓下痛苦,對帝歲展以笑顏。
因為她不想因為這些,破壞跟帝歲短暫的團聚時光,更不想讓他擔心…
而此刻,帝歲就這麼呆呆的望著畫麵中的一切,淚如雨下。
他想說些什麼,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