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好的,謝謝你。”
隆巴頓笨拙地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頭發,又撣了撣校服長袍上沾染的泥土,露出一個真誠的微笑。
他像是有什麼話要說,隻是性格內向,不敢和她搭話。
坦白說,她無法忍受任何人對她欲言又止,那會讓她感到自己錯失了本應該獲知的信息。
未知帶來危險。
莉娜不再盯著隆巴頓看,而是把目光轉回旁邊的草藥上,這樣能夠減輕他的緊張感。
人在感到安全的時候,才會更願意傾訴,更願意去表達,這樣一來,她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
“它的名字叫做雪語草。”
雖然他的語句有點不連貫,但是他開始說話了,這是一個很好的跡象。
隆巴頓是純血,但並不信奉純血至上的說法,以他的智慧也不會對她產生過多的懷疑,想到這裡,莉娜鬆了一口氣。
“它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它跳舞的狀態與冬天的第一場雪有關,有一種專門的咒語能夠讓它舞蹈起來。”
說著,隆巴頓揮動魔杖,輕輕念動了一句咒語。
眼前的這盆雪語草真的如他所說,微微舞動起來,姿態曼妙,如同精靈一般。
陽光溫柔地撒在它的葉片上,這景象美妙極了。
剛剛隆巴頓說,它跳舞的狀態與冬天的第一場雪有關,這不禁讓她有些好奇。
“它現在跳舞的姿勢與去年的第一場雪有關嗎?”
“不是哦,與今年的雪有關。”
隆巴頓的表情不似作假,他對自己掌握的知識非常自信,並且他的咒語也確實一次就成功了。
但是這對莉娜來說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現在聖誕節剛剛結束,僅僅是一月初,今年的初雪來得再早也還有十個多月。
“今年的初雪會在十月末。”
霍格沃茨很少會在十月末下雪,雖然水汽充足,但這裡的氣候並沒有德姆斯特朗那樣寒冷。
因此,這是一個很難讓人相信的結論,尤其它是被隆巴頓這樣的人判斷出來的時候。
巫師的草藥學是否真的可以做到這樣精準的預言天氣氣候,或許兩個世界的研究學者從不同的方麵解釋了同一事物,並且互為補充。
麻瓜的理論能夠提供更精確的數據,巫師的魔法卻又看到麻瓜所沒能探究的部分。
麻瓜畏懼巫師,在中世紀捕捉巫師並把他們燒死,而巫師厭惡麻瓜,以與他們接觸為恥。
世界上究竟還存在多少東西,是這兩個世界的人用不同方式看待,並且未互通有無的。
如果她能夠把兩邊的觀點融合起來,博采眾長呢?
“你知道的真多。”
隆巴頓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挪動衣袍,用袖子蓋住自己破舊的草藥學課本。
那本書被翻閱很多次,一看就是被他反複閱讀,揣摩過。
如果她是一個在課堂上惹是生非,闖禍犯錯,讓老師們頭疼不已的學生。
那當她對一門課十分感興趣的時候,她也會像他一樣,羞於讓其他人知道。
因為付出努力後的一無所獲,遠比漫不經心的平庸更讓人難堪。
其實仔細想想,隆巴頓確實在草藥課上沒闖出什麼大禍。
雖然這聽上去不像一句誇獎,但是和魔藥課等學科上他的表現相比,也足以令人深思。
他究竟是在草藥學上有些天賦,一直低調行事,還是隻是運氣好?
莉娜垂眸,眼珠一轉,“我認為草藥學是最難的一門課。”
這當然是假的,草藥學雖然不是她最擅長的,但也遠遠稱不上困難。
不過隆巴頓會相信,而且會引誘他說出更多,更多她想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