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邵接過房卡,道了一聲謝。
之前在江陵的預選賽,因為比賽場地離家比較近,俞邵就沒選擇住在酒店,但是這次比賽地點遠在信安,比賽這段時間,俞邵就得住在酒店了。
很快,俞邵就乘電梯到了十二樓,刷了房卡走進房間,將行李全部放好,才離開房間,準備出去吃飯。
俞邵剛剛打開房門,隔壁104號房門幾乎也是同時打開,然後走出來了一個和俞邵年齡相仿的少年。
他有著一雙非常濃密的眉毛,頭發微卷,眼晴很有神,見俞邵從房間裡走出來,主動開口問道:「你也是打算去吃飯的吧?一起?」
這麽自來熟?
俞邵有些驚訝的看了這個少年一眼,倒也沒拒絕,點了點頭,說道:「行。」
「我叫江夏華,你呢?」江夏華一邊走,一邊問道。
「俞邵。」俞邵回答道。
「俞邵?這名字好啊,總感覺在占人便宜,誰喊你都像在喊少爺。」
江夏華忍不住笑了笑,說道:「我是爛柯道場的衝段少年,師父是朱心元九段,你應該也是衝段少年吧,怎麽之前沒見過你?」
「我不是道場出來的。」
俞邵搖了搖頭,說道:「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定段賽,你肯定之前沒見過我很正常。」
「不是道場出來的?」
聽到這話,江夏華明顯有些驚訝,問道:「那你第一次定段居然直接就打進本賽了?你是哪個省的?」
「江陵。」
俞邵伸手按下電梯按鈕,回答道。
「江陵?」
聽到俞邵的回答,江夏華一下子瞪大了眼晴,他本來還以為俞邵是從那幾個圍棋道場很少的省份出來的。
「我記得江陵那邊好幾個道場,那麽多衝段少年,你這都能打進本賽,這麽牛逼嗎?」江夏華有些震驚,開口道。
要知道,道場越多的地方,衝段少年自然也就越多,而進入本賽的名額又是有限的,那麽業餘棋手想要打進本賽,自然隻會更加艱難。
「我運氣好,被分到了e組,一共隻有兩個衝段少年。」
俞邵走進電梯,看到江夏華還站在電梯門口,問道:「你不進來嗎?」
「進進進。」
江夏華連忙走進電梯,然後不禁咋舌道:「你們組就兩個衝段少年,那其他組完了啊,怕是沒幾個業餘棋手能殺出重圍了。」
「如果僅僅隻是因為所在組彆衝段少年多,就進不了本賽,那即便進了本賽也是白進。」
俞邵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隻是提前被淘汰而已。」
「也不能這麽說。」
江夏華搖了搖頭,一副定段賽經驗很足的樣子,說道:「定段賽這玩意兒,實力很重要,運氣也很重要,運氣不好定不了段的。」
俞邵聽到這話,倒是也沒反駁。
「不過,我也不知道該說你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了。」
江夏華突然歎了口氣,說道:「今年咱們賽區想要定段,那可比往年難太多太多啦。」
「怎麽了?」
聽到這話,俞邵有些不解。
「你們業餘棋手可能不知道。」
江夏華說道:「今年莊飛和方昊新都要定段,職業棋手名額一共就六個,等於兩個名額被占了,我們其他人隻能爭剩下四個了。!
「莊飛?方昊新?」
俞邵想了一下,完全沒聽說過這兩個名字,問道:「誰啊?」
「莊飛是莊未生十段的兒子,至於方昊新-他高祖父是方新,他很小就顯露出了圍棋天賦,
不過九歲那年去首爾學棋了,今年回國定段。」
江夏華忍不住吐槽道:「兩個棋二代,下棋都能給我整出個二代,氣死了。「
聽到這話,俞邵也有些意外,莊未生和方新這兩個名字,他都不陌生。
一個十段頭銜戰二十連霸,至今活躍於棋盤,而另一個是百餘年前唯一一個下贏了沈奕的棋手,雖然,那是一盤貼目十目半的不公平棋局。
「對於方昊新我不是很了解,但是預選賽莊飛和我是一組,我和他下過了。」
江夏華顯然對莊飛怨念頗深,說道:「他有那種棋力,之前卻一直沒定段,這不簡直就是想炸魚嘛。」
江夏華雖然沒說他和莊飛那盤棋誰輸誰贏,但是俞邵已經聽出結果了。
顯然,是江夏華輸了。
「最氣的是什麽你知道嗎,現在網上都在議論,說莊飛和方昊新他們兩個的對局,是過去和現代跨越時間的對決。」
江夏華開始瘋狂吐槽:「又不是方新和莊未生老師下,這都能牽強附會上,他們兩個搞的我們這些其他棋手好像是陪襯一樣。」
「氣死了氣死了!」
江夏華越說越鬱悶,惡狠狠的說道:「我本賽上要是對上他們兩個,非下贏不可,下圍棋還給我整個二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直接彼可取而一說到一半,江夏華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突然戛然而止。
最終,他也沒能繼續說下去,隻是無可奈何的長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