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彭城縣,劉備立馬讓滿寵把幾家劉氏豪族下獄嚴刑拷問,引得眾人魂驚膽顫,有須發皓然的豪族老翁,顫抖手說道:“玄德公這是為何,我等不知所犯何罪啊?”
劉備笑起來,安撫道:“宗長毋憂,備收到檢舉,有不少宗族在密謀生事,除了這些參與的人外,其餘人皆無事。”
剩下的劉氏宗長彼此大眼望小眼,心想玄德公似乎真沒打算把大家一齊下獄,隻把平日囂張跋扈的宗長、族長帶了下去。
興許真如玄德公所說有人檢舉,此刻公為刀俎我為魚肉,宗族部曲多也無用,還遠在數十裡外。
誰會想到趕來迎接劉使君就回不去了,皆被帶到城裡傳舍安頓。
那幾家劉氏主事人瞬間麵如土灰,不斷叫屈喊著冤枉,劉備卻視若無睹,依然與彭城的官吏豪族談笑風生。
見青州軍裡領頭的壯漢拔出佩刀,凶惡目光一掃,還在反抗的人瞬間就老實了。
皆自我寬慰道:“吾怎麼說也為宗族之長,沒必要和粗鄙的武夫計較。”
下獄不一定會死,當場反抗絕對會死。
十餘人不敢再動,任由士卒繩索捆綁,很快帶了下去。
三老與豪族見狀不禁祈盼自己宗族最好沒人牽扯其中,否則後果怕很難預料。
看來玄德公不會因同為漢室宗親就手下留情。
不過想來也對,自孝景皇帝時起,但凡掌權柄的劉氏,哪個不采取手段對付自家人,推恩令到現今還在分封……
“做劉氏也難啊!”
不少人心有默契互望了一眼,忍不住歎息。
遭下獄的豪強嘴很硬,可架不住滿寵用刑的手法更硬,撐了不到兩個時辰,各種密謀之事如倒豆子般全都說出來。
不說不行,實在太疼了。
平日養尊處優慣了,身為漢室宗親從未來過監獄,以為使君不過嚇唬他們而已,又無切實的證據,憑他們身份怎麼也要多問幾日才會用刑吧?
沒想到方至郡獄就被獄卒捆綁嚴刑拷問,動作非常嫻熟。
難怪周勃和韓安國都會感慨獄卒之貴也,倘若放在先前這些役卒見到他們誰不諂媚?
有宗長被打得實在受不了,鼻青臉腫怒斥道:“張平,你可知我是誰?”
一獄卒不覺停手,譏笑道:“君乃安上鄉東安亭侯之後嘛,小人豈有不知。”
“那你還敢如此對我?玄德公並未說用刑,你們私下竟敢如此膽大包天,莫非覺得劉氏好欺負?”
挨打最狠的宗長不由臉紅筋暴道。
這些鼠子鄙夫見他在十餘人裡最年輕,竟然派三個人圍著打,彆人皆是兩個人拷打,為何到他這裡變成了三個獄卒。
張平待聽完,恭敬對上邊拱手,然後罵咧咧道:“你侵占他人田產,外人不知曉,難道我們這些鄉人也不知嗎?”
“半年前你們宗族還將兩名婢女無故打死,若非昔時郡相薛禮包庇,汝等怎會無事?”
“朝廷早有律法,天地之性人為貴,其殺奴婢者,不得減罪。今日你若再敢亂叫,必讓你受剝膚之痛。”
“豎子你敢?!”
張平獰笑道:“儘可一試,看我敢不敢。”
相當熟練得拿起特製的刑鞭,抽出一記響聲。
這時旁邊的人扛不住了,主動把各家勾結的事交代一清二楚,隻求給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