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昏暗,星鬥閃爍。
哨騎快馬從東麵趕來稟報:北鄉與安上鄉的五家豪強俱被擊破,有三家予以頑抗,有兩家旁係收到音信,在劉軍司馬、張都尉還未殺之際,就帶鄉人縛綁直係前來請降。
讓彭城附近的豪族皆大為震撼,玄德公今日才來,數個時辰就把盤根百年的五家宗族摧折,未免也太迅速了罷。
雖然說有兩家是自己拿帚清塵,主動把勾結的叛賊擒獲,保留血脈祭祀先祖,也沒讓莊園遭受兵禍之亂。
但青州軍強悍的戰力無疑讓許多略有微詞的豪族士族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慶幸好在沒和他們勾結抗衡玄德公,不然自家恐怕也難逃災禍。
眾人想一想冒著滅族的風險,就為了百頃田地與不繳賦稅節省財帛來蓄養奴婢、部曲、賓客,拿這些也打不贏劉備麾下的精兵強將。
這才數百人就將他們的部曲莊客打得潰不成軍,聽聞像這種兵卒,劉玄德還有數千,數萬在青州沒有動用。
卵與石鬥,隻會麋碎無疑,那先祖所積蓄的東西不是都付之逝水了嗎
不少劉氏宗族忽地想通了,玄德公果然有理有據,詞正又理直啊。
天下危亡在即,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身為漢室宗親定要為挽救危局出力。
怎麼能有私心雜念,掂斤播兩呢,不就是重新按籍丈量田地,稽核僮客人數,補齊缺失賦稅,釋放奴婢和部曲罷了……哪比得上漢家搖搖欲墜之危。
還在傳舍暫住劉氏族長、宗長用玄德公的話,開導了一番,心裡頓時好過了很多。
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去拜見玄德公,強調自己願意支持度田之策,他們可是光武皇帝後人,豈會不遵從先祖製定的律令,之前不過稍許迷誤爾。
經劉使君用雷霆手段為他們撥開雲霧,重新見天日矣。
不少豪族找傳舍長要來空牘竹簡,然後置在案桌,顫栗哆嗦地手捏住筆杆寫完遞送的拜帖。
而另一邊的劉備聽完哨騎的彙報,遂讓他先下去歇息片刻,側身對滿寵說道:“伯寧,先前因罪下獄的八家豪族子弟皆可依律判決,無須看我顏麵留情。”
“諾!”滿寵揖禮道。
劉備想了想複道:“此刻彭城相與功曹均被罷除,你為彭城郡國唯一的督郵,乃奉州牧之命在此處督大小事務,若查檢出作奸犯科者,無論身份俱可付以刑律。”
隨著琅琊郡國的臧霸率昌豨、孫觀、吳敦、尹禮等各縣賊寇審時度勢的歸附,琅琊開始廢郡兵立軍府,留下於禁領部屯守琅琊,管亥則統選鋒營開拔到了東海郯縣。
來到徐州的戰兵就有銳衝營、選鋒營、虎賁騎,還有新增的陷陣營,以及萬餘輔卒。
征調來的武官則有太史慈、張遼、管亥、於禁、李典、高順、劉和、典韋及依附的臧霸。
幕僚掾吏二荀沒來,但也有郭嘉、糜竺、滿寵、陳登、毛玠、高柔與新錄補的屬吏諸葛瑾、張昭、陳矯、魯肅、劉曄、步騭、衛旌等人。
其中滿寵被劉備調來彭城,毛玠調任琅琊,陳登在下邳,郭嘉在東海有高柔為佐吏。
其他各地可以循序漸進的度田,隻剩廣陵郡還沒完全掌控了。
劉備思索著眼前的徐州局勢。
若非有這麼多軍卒精銳在徐州各郡,他也不敢邊度田,還邊想辦法誘引曹孟德和袁術了。
就是不知辛毗過江能否不負眾望,畢竟曹操的威脅要比塚中枯骨袁公路要多幾分,不削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