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的正義是為那些她看過的屍體,洗過的女孩兒。
“這是普通匕首,賣刀的刀鋪和鐵匠鋪都能買到。”丁叔的話,讓我們又是心一沉。
這樣就很難從凶器定位凶手。
林嵐也努力平複心情,恢複平靜:“根據刀痕,寬度,深淺的比對,我可以確定張阿福前麵的刀傷和後麵的致命傷不是同一把凶器造成,前麵的刀傷是由一把更小,更纖細的刀具造成。”
“是不是像這種?”我將蘇慕白提供的拆信刀遞給了林嵐。
林嵐的眼睛一亮,慢慢拿過細細觀瞧,忽然,她似是有了答案:“不錯!就是這種!但是是茶刀!”
“茶刀?”
林嵐更加篤定地看向我們:“是的,是茶刀,我在張阿福其中一處傷口裡找到了一片殘留的茶葉,非常運氣,茶葉因為陷進肉裡,蠅蛆不愛,被保留了下來。”
我們所有人又起雞皮了。
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在幫助張阿福,努力留下星星點點的證據。
“起先,我不理解茶葉怎麼會到了皮肉裡,當時我還沒想到茶刀這個刀具,因為我們家沒有,但現在我看到這把拆信刀,我想起來了,朱大人和原來的主簿都有茶刀,是用來切茶餅用的。因為是茶刀,所以凶手在傷害張阿福時,將茶葉留在了裡麵!”
林嵐的目光在閃亮,她說完立刻看向我。
我從她手中拿回拆信刀再次細看。
茶刀,裁紙刀,拆信刀,書刀,屬於君子武備。
講究的文人,會各有一把,作為文玩來把玩。
也有的文人,一把多用。
所以,無論凶手手裡的是茶刀,還是多用的小刀,基本鎖定是文人。
“能看出是什麼茶葉嗎?”我問林嵐。
林嵐搖搖頭:“這個,恐怕得找鬆鶴顏,鬆家是嘉禾縣世代的茶商,他們對茶葉非常熟悉。”
“哦?鬆家原來一直是茶商?那現在怎麼成了國舅爺?我以為皇上選妃隻從達官貴族中選的。”我疑問地看向秦昭。
秦昭側臉想了想:“我現在想起來了,皇上六年前下江南微服私訪,帶回了一個民間美人,封為麗妃,一直寵愛至今,難道就是鬆家的女兒?”
“正是。”林嵐點點頭,“鬆家也就是在那時遷入上京,鬆鶴顏的父親也被封為國丈,但鬆家並未因此而為官,反而依然老實謹慎地做著自己的茶葉生意,因為鬆鶴顏的姐姐受寵,所以他們茶莊的生意得以進入上京,受到京中達官的追捧。”
鬆家不從政是對的,畢竟他們是商人出身。
在權貴眼裡,商人依然輕賤。
哪日麗妃不得寵了,鬆家也會被人冷落。
若是先前還得罪了小人,就會被落井下石。
不如借機拓展生意,掙錢才是王道。
我看向林嵐:“畫像出了嗎?”
“出了。”林嵐從她的本子裡取出畫像。
我接過起身,看向眾人:“這次的案件很重大,保密這件事我不用多說吧。”
大家的神情紛紛肅然,就連嗑瓜子的楚依依也一本正經地睜圓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