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小施主,小僧不會再來了。”
“玄青哥哥?”最小的孩子神情惶恐,甚至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凶狠,“你不管我們了嗎?”
玄青看向他們,微微垂眸,慈悲憐憫,如同佛像,悲憫苦楚。
“小僧曾聽聞一種靈植,名喚菟雲絲。”
“那是一種看起來很柔弱的靈植,實際上它是靠吸取其他生命而生。”
“是個不折不扣的凶植。”
乞兒們一開始不明白玄青的意思,直到他說出菟雲絲的能力是偽裝的時候,他們終於明白,玄青是在說自己。
他在說他們是一群菟雲絲,是靠汲取他人來活下來的時候,終於有人受不了了。
“滾!”
“你給我們滾!”
惱羞成怒。
被撕下遮羞布的滋味並不好受,甚至讓他們一下子從優勢變為了劣勢。
這片土地上的人,往往都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而現在,玄青不想要他們“有名”了。
他要他們……
回歸本質。
玄青退後一步,看著搖搖欲墜的土牆,念了句佛號,然後轉身離開。
徒留他們在身後咒罵。
脫掉像人般的皮囊,最後都變成了吃人的怪物。
不是被人吃,就是吃掉人。
夜深了。
夏浣嬌沒有睡著。
徐盈盈睡在床榻的外邊,守著夏浣嬌。
一瞬間就感受到夏浣嬌的呼吸亂了。
窗外,有一隻巨大的禿鷲,它的嘴裡叼著一個小孩子的手骨。
上麵還有夏浣嬌眼熟的東西,是糕點鋪子的糖紙!
是土牆裡麵的小孩!
夏浣嬌意識到這一點,猛地伸出手抓住徐盈盈,聲音裡帶著顫音:“盈盈,那,那是什麼?”
徐盈盈順著夏浣嬌手指的方向望去,窗外,落下猩紅。
禿鷲將小孩的手骨扔到窗戶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展翅而起。
天上的月亮多有蹊蹺,不是銀月,而是猩紅。
宛若鮮血,正在一滴,又一滴地落在地麵。
徐盈盈下意識地就想要控製住夏浣嬌,讓她待在客棧,等自己回來。
然而……
夏浣嬌看透了徐盈盈的想法,自是不願。
於是雙手雙腳爬到徐盈盈的身上,像是一隻黏糊糊的糖糕,嘴裡說著:“不行,你不能讓我一個人呆在這,多危險啊!”
“盈盈你要是不在這,萬一來了個厲害的家夥把結界破了,我不就危險了嗎?”
徐盈盈聽見這“不吉利”的話,嘴裡說了句:“不會破。”
她的結界,除她之外,很難破。
但小團子說的也確實有可能。
更多的還是因為這隻小團子向來好奇心重,要是被人勾引了自己出去,那才是真的救不回來。
想到這裡,徐盈盈改變了主意,開口道:“行,你跟著我。”
“不要鬨事。”
“嗯!”
夏浣嬌沒想到這次徐盈盈這麼簡單就帶著自己走。
她原以為自己還要多說些話,盈盈才會聽自己的。
不過……
夏浣嬌緩緩收緊了手,藏在徐盈盈帶著冷香的懷裡。
好像這樣。
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