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對著蘭道夫講話時,那股愚蠢的傲慢自然而然地外泄,就仿佛泰勒家真擔心被卡文迪什恨上一樣——她也許不這樣認為,但依然要當眾‘宣告’這件事。
作為這一代最有出息的。
“無論你們對泰勒抱著什麼樣的情感,哈揚小姐,這對我來說都無足輕重。唯一的好消息是,我不必和你結婚生子——對你來說,這也算是個好消息,是不是。”蘭道夫輕聲說。
哈揚驕矜地笑了笑:“理當如此。”
她的下巴繞了個弧線,越過並不存在的高衣領,轉到羅蘭一側。
“我會保守這個秘密,柯林斯先生。卡文迪什家族能夠得到一位執行官的友誼嗎?”
羅蘭點頭:“我比野狗還要喜歡交朋友。”
哈揚:……
笑容上有了一絲裂縫。
蘭道夫若無其事地揉著酸脹的指關節。
羅蘭,哈揚,蘿絲。
他比這女人強不少。
他早就習慣和腦袋有毛病的人打交道了。
“行了,哈揚小姐,讓我們從頭捋一遍。”
蘭道夫放鬆手指,甩著抬起頭。
“你們認為是我的父親欺騙了母親,迫使她施展了一個轉移運勢的儀式,將卡文迪什家族的好運掠給了泰勒。你們派人潛入私庫,用假奇物換走了另一枚假的。”
“當你們發現後,又委托了一個「枯骨」或「哀歌」,讓他在老宅裡布置了死殼儀式,企圖在我父親死後,困住他的靈魂,逼問那件奇物的下落…”
“與此同時,你的父親和貝瑟尼姑姑希望促成我們的婚事,誕下擁有雙方血脈的嬰兒,作為複現儀式後的橋梁…”
哈揚靜靜聽了一段,順勢接話:“於是,當你發現了老宅裡的儀式痕跡後,使人戳破了我父親的計劃,讓卡文迪什家族背上巨債,不得不求助於自己最痛恨的泰勒…”
“就手段來說,泰勒先生,這很不道德。”
蘭道夫冷笑:“那是你們太蠢了,哈揚小姐。說實話,上一次見到這麼蠢的,還是三年前的秋獵。我騎著馬,發現了一頭躲在灌木裡的野豬幼崽…”
哈揚抖了抖嘴角。
“這幾乎都不能被定義成‘手段’,小姐。對於你父親的所作所為,隻能被稱為一種極其粗劣的模仿——憑借名聲信譽來拆借資金,我父親崛起時早用慣了的招數…”
“如果由我主持這個計劃,貝卡諾夫隻能是卡文迪什的‘敵人’。”
蘭道夫‘指點’了哈揚一句。
女人思索十來秒,終於反應過來:“你想讓他‘消失’。”
蘭道夫的眼神有些難以捉摸:“…時代發展過快,以至於讓太多蠢人以為擁有幾塊土地,智慧就能及得上那些一路徒手攀爬的…”
哈揚在膝蓋上來回疊了幾下手,笑道:“卡文迪什家族不在此類,泰勒先生。若不是那個儀式…”
“不是那個儀式,你們會比現在過得還要悲慘,哈揚小姐。”
羅蘭默默仰著頭,數天花板上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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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聽不懂蘭道夫在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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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敵人朋友的。
「你是連土地都沒有的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