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邪教的目的,就是為了殺女人,拉攏男人,說得通。
如果她們仇恨男人,無論血脈多麼近的親人都要死,也說得通。
可「銀紡錘」不該找上伯恩斯。
這意味著,她們準備走另一條路——光明正大的道路。
“…拉攏那些舉足輕重的女性,在上流圈子裡占據一席之地。利用言語製造風暴,謀取利益或權力——這是一條相當複雜且正確的道路。”
金斯萊聲音很輕。
但假如「銀紡錘」真打算這麼乾,就意味著,她們絕不能是「邪教」。
因為一旦被打上‘邪教’的烙印,無論你的教義是什麼——哪怕‘奉獻自己、救濟眾生’…
那也是邪教。
如果要步入陽光,走上前台,成為舞會中的一員,就不能在最根本的地方有瑕疵:在偵探看來,銀紡錘這方麵的瑕疵實在過於明顯了。
“她們要想這麼乾,最不應該讓那些女人殺了自己的丈夫、兄弟和父親。”
金斯萊皺眉。
付出金錢,這一步沒問題。
接下來,就該更廣、更多地拉攏底層女性,讓她們不懼丈夫的威脅、家庭的阻撓、傳統的束縛,讓她們昂首挺胸,一個個推開屋門,穿過大街小巷——
如同因斯鎮發生的一樣。
她們該開啟集會,遊行,向政f和所有社會上的有知人士訴說,尋求其他人的幫助。
‘幫幫我們。’
‘無論你是男人,還是女人——’
這才是加入舞會的正確做法。
而在金斯萊所設想的畫麵裡,一旦這樣的事情發生,造成影響,絕對有不少知名人士會伸出援手:
無論是為了名聲而聲援,或者‘不值一提’的金錢上的幫助——
無論是看中聲譽、虛榮要命的紳士,還是同情心過剩、整天巴不得找點事情乾的淑女。
兩方都樂於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作為「銀紡錘」的領導者,那位‘卡羅’女士,也將於後續,不斷出現在各個沙龍和舞會上。
總體來說。
這些遊行者的困境是否會因此改變,金斯萊無法負責任地給出肯定的答案。
但那位卡羅女士,以及因此站了隊、加入這場名利遊戲的各大人物,絕對可以不斷從社會活動中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聲譽或金錢。
這是正確的玩法。
一場交際舞的正確加入方式。
可「銀紡錘」做錯了。
它的領導者把它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邪教——並把邪名牢牢印在腦門上之後,才恍然察覺走錯了道路,調轉船頭,準備改一條較為正確的航線…
這怎麼可能?
“如果她夠聰明,就該放棄這些女人,重建一個組織比如…金紡錘之類的,從頭開始。”
偵探格外冷漠:
“雖然我也不認為,自上而下的活動真能為那些人帶去什麼‘曙光’——畢竟我們有聖十字。”
“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老警長斜了他一眼:“但我同意你的說法。”
他順著金斯萊的話題,講起自己的妻子,講起他那可愛的姑娘,自心裡來的溫暖終於融化了這老貨臉上的凶色。
“我和我的妻子可不要什麼‘女人權利’、‘男人權利’——給我們放假!放他媽的假!無論男人和女人!給我們上調工資!減少工作時間!”
老警長擤了擤鼻涕,狠狠甩在牆上。
“如果你們說的「銀紡錘」真是個邪教,就早該把倫敦城裡的紡織廠全燒了——你知道上個月,我們處理過多少起工廠主強*紡織女工的案子嗎?”
丹·巴奇對這些往兜裡大把揣錢的商人極其不屑:
“身價漲的太快,道德可追不上了。有個我接手的案子,那工廠主人和他的兒子,對同一個紡織女工…”
蘿絲追問結果,老警長隻是冷笑:
“哪個男人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受辱?更何況,她的丈夫可不是什麼容易招惹的人——那男人在製皮廠工作,有不少朋友,以前也是個混混。聽妻子說了這件事,第二天夜裡就找上幾個人,把那廠主兒子的胳膊打斷了。”
老警長抬起胳膊,小臂卻無力下垂,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