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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瘋了,扳手。
「我也時常感歎你們兩個的瘋狂之舉。比起聖徒,你們更像血肉搖籃的儀式者——我在想,當初倘若伊妮德遲到,你成了血肉搖籃的教徒…」
「那絕對是一個違禁到不能再違禁的故事了。」
不僅老水手身懷絕技,年輕些的也差不到哪裡去。
你很難想象,在這不大的航船上,竟然存在著一個‘集市’——他們用香煙、未喝完的朗姆酒當做貨幣,來交易生活用品或乾脆販賣給那些貪嘴的。
除此之外,能夠被交易的還有艙位,海報,項鏈,衣物,以及下一次登陸後活動的順序與時間。
羅蘭隨身攜帶的幾根昂貴雪茄半點價值都沒有。
反而最劣等的香煙,一盒就足以讓人在短時間內成為國王。
——仙德爾的話果然成真了。
有人的確出售自己的嘴巴。
或者彆的…
總之都是沒法詳細描述的地方——也很少人有機會仔細觀察。
當然,這種出售並非公開。
他們也清楚這是瀆神且損傷尊嚴的行為。
可有些人就想要抽煙,吃的多些,或從彆人的口袋裡賺自己的錢——而另一邊也需要有人幫忙替自己那軍艦的桅杆鼓動風帆。
這類交易通常不會在最大的公共艙裡:那裡麵都是換煙卷、剩下的土豆或海報,挎著椅子,倚或坐在桌板上,交易,唱歌,比著誰能講出最讓人發笑的笑話來。
羅蘭用了兩根香煙,聽了十來段笑話。
“聽我說,聽我說,如果這先生上了岸還願意理會我這等人——十五個先令,我可以把我的瑪麗租給他——長——租!”
“得了吧,你那馬屁股姑娘最多就值七個…再說,那也不是你的妻子。”
“她丈夫都死了!”講話的水手忿忿,扭臉對羅蘭說道:“我妻子可不隻十五個,如果您看上,至少得要二十個才行——我還得給她存錢做衣裳,養孩子…”
水手們從來沒近距離見過真正的‘貴族少爺’或者‘小姐’——菲茨·羅伊不算。
羅蘭和仙德爾的紆尊降貴,使他們變得比往日更加健談與熱情,公共艙裡熱鬨得像過節一樣。
順勢。
羅蘭和仙德爾也受邀講了幾個笑話。
“我第一次見到父親哭泣,是在我八歲的時候。”
灰發姑娘靠著羅蘭的肩膀,掃過周圍一雙雙眼睛。
“廚房。”
她輕聲說。
“我拿著小一號的削皮刀切洋蔥——哦,洋蔥是他最喜歡的寵物狗的名字。”
羅蘭:哈哈哈哈哈哈!
水手們:……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水手們嚷嚷。
羅蘭也說了一個。
有關蘭道夫的。
“…我得了兩種病,”他輕聲細語:“一種是健忘,另一種是沒法治的、要我性命的瘤子——但有個好消息。”
羅蘭頓了頓。
“還好沒什麼要命的病。”
仙德爾:哈哈!
這個笑話和仙德爾笑話的待遇相差不遠——兩個人都隻能逗笑彼此。
水手們也是納悶。
上流人物的玩笑…都這麼血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