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個孩子,維多利亞。”
“是啊,我像個孩子,你不一樣…你是喜歡孩子。”
女王看向伊妮德,眼裡滿是諷刺。
也許是她非要讓她親自斟茶,也許是她們本身就不對付。
“如果你真有膽量,就不會叫我來了。”
伊妮德像羅蘭一樣托著腮,臉上掛著那副‘我就愛孩子你說對了’的無所謂的表情。
“…我們拴在同一根繩上,假如我出了問題——”
“那麼我還是活的很好,我的陛下。我救了你,對你有天大的恩情,換做一個真正有良心的——看看我的審判庭,看看我的手下是怎麼做的。”
“‘你的’審判庭?”女王挪了挪她那日益寬大的豚部,臉盤上的肉也同蒸蒸日上的國家一樣肆無忌憚膨脹著:“你的審判庭?這就是那些人反對你的原因了,伊妮德。”
“如果不是我,你以為現在還會有‘審判庭’這個名字?”
“是啊,我得感謝你,維多利亞…”伊妮德喝了口茶,慢慢悠悠提起來,又慢慢悠悠放回去:“行了,現在感謝完了,我們兩清。”
這種怪裡怪氣的討人厭的講話方式,讓維多利亞想起一個人。
“…總之,伊妮德,你得幫我。”
“我已經幫你許多次了。”
“這次也一樣,”她壓低聲音:“達爾文…那件事乾的不錯。我們避免了和聖十字正麵衝突——時間是屬於我們的。隻要過上幾年…”
伊妮德扇了扇手掌。
這廳裡可沒有蒼蠅。
“…行了,我知道你著急去見你那個小情人。關於遠東的事——”
伊妮德皺了皺眉,拒絕道:“審判庭不會參和這件事。”
“這是為了帝國…也為了我們。”
“事實上,整件事和你說的這兩個都無關,維多利亞。我是聖焰,也是審判庭的審判長——你怎麼會想到,讓我們參與這種肮臟事?”
維多利亞有些不滿。
“你難道不清楚國家的情況?這是個絕好的機會!他們不需要我們的東西,我們卻每年在貿易上源源不斷的送出白銀與黃金!”
伊妮德不以為然:“誰讓您的紳士們喜好茶葉、絲綢和瓷器?你可以嘗試說服他們,讓他們改改習慣。”
維多利亞瞥她一眼,不說話。
他們不需要帝國的羊毛和呢絨。
反而。
己方卻熱衷於那邊各式各樣的——這麼說吧,可以用‘遍地黃金’來形容。
隻是這黃金不用錢就更好了。
“我不懂政治,也不在乎議會,更對統治誰沒有興趣——維多利亞,你有軍情局,有自己的黨派,有忠於你、願意為你獻出生命的‘女王利刃’。我不會讓我的執行官染上這種汙濁的血液…”
“汙濁?”維多利亞失笑:“這是國與國的戰爭!”
“國與國的戰爭?哦,那麼士兵在哪?讓那些可憐的市民哀嚎,染上可怕的痛癮,就是你的戰爭?”
伊妮德勾了勾嘴角。
“真讓人惡心。”
她不僅反感這女人的手段,也厭惡她為達目的,竟與邪教徒合作——
沒錯。
剛剛離開的、以兜帽遮麵的男人是個邪教徒。
「黑甕」的瘟疫使者。
一個幾乎不在人間行走,卻每一次出現都引來巨大災難的死亡使者。
他們所崇尚的,幾乎和血肉搖籃相差無幾。
但比起後者,前者更讓人恐懼。
瘟疫。
“你知不知道,這是一舉兩得…甚至數得的做法?倘若我不和這些人聯絡,你認為,他們會在哪兒舉行那些該被絞死的儀式?”
維多利亞瞪著伊妮德。
“我,們,的,土,地,上。”
她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