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赫勒前後搓動著食指與中指。
就在羅蘭揮拳的前一秒,他幾乎要用‘剪子’剪斷那兩人的脖子。
“我還是覺得您該去看賽馬。”
羅蘭翻了個白眼。
“把那兩個人的腦袋剪下來?血噴得像吃了不乾淨的肉一樣?”
彼得·赫勒笑容溫和,攬了攬跟在身邊的約克:“既然想給大漩渦一個教訓,不鬨大點怎麼行。”
仙德爾、羅蘭、約克與彼得·赫勒墜在後麵,跟著領頭的費南德斯與刀刃,一並穿過長廊。
朱莉與丹·巴奇守在最外側。
前者不想摻和,能派人來就已經是最大的情分。後者…
沒什麼能耐摻和。
“先生?請問您——唉不能,您不能進去…”
諾提金燈裡的侍者不少。
穿過長廊後,可以從右側轉角上下樓。
這裡有地下,也有上層。
“我和刀刃負責二層、三層。赫勒,你帶著羅蘭、仙德爾清掃地下。其他人封鎖一層,任何東西都不能離開——我是說,任何東西。”
費南德斯邊把子彈推入槍膛,邊叮囑道。
“大漩渦裡有守衛,真正的守衛。包括那些‘高貴’、‘不可直視’的客人——但凡動手,就不要有保留。聽著,誰如果在這兒受了傷,誰就給我洗一個月的襪子。”
刀刃嚼著最近流行的軟糖,雙手插兜,嘴裡嘎嘰嘎嘰個不停。
“洗我的襪子吧…”她嘀咕了一句,又似乎想到什麼,立刻改口:“不,那你肯定會故意受傷。”
費南德斯懶得搭理,瞪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向樓梯去。
刀刃沒正形地笑了兩聲,朝羅蘭做了個飛吻。
“跟在這老撲克後麵,讓他打頭陣,你就不會受傷,親愛的。”
她路過羅蘭時還朝他耳朵裡吹了口氣,被仙德爾用‘溫柔’的眼神全程注視,一直消失在樓梯口。
“行了,我們也得快點。”
彼得·赫勒轉過身,依次打量自己的學徒、羅蘭與仙德爾,看他們拔出匕首,握牢槍柄,又越過一旁瑟瑟發抖的侍者,從牆壁上摘下一盞燈罩鍍了金的油燈。
羅蘭來過地下。
熟悉的陰冷感如一層層柔軟的觸須包裹著暴露在外的皮膚。
腳步聲成了最響亮的聲音。
“幾年前,我在這兒喝過酒。”
彼得·赫勒邊走邊說。
“一個永寂之環的朋友邀請我。不過,在一層。”
他說。
“有什麼分彆?”
羅蘭問。
“分彆就是——”他晃著油燈,半張偏轉的側臉融在陰影裡:“…隻有一層不會損害你的道德與良心,柯林斯。”
諾提金燈的一層相對‘簡單’。
雖然同樣昂貴,卻也隻是男人女人喝酒**的、再正常不過的場所。
越往下。
陽光越難以觸及。
“向上呢?”
“向上?”老紳士笑得意味深長:“那就越接近神靈。”
地下由一間間廣闊的巨大包廂分割。
他們要打開門,進去把裡麵的人扯出來,檢查有沒有‘違禁品’——為了效率,彼得·赫勒先做了個標準示範。
將油燈交給仙德爾。
用鞋底踹開門鎖。
舉起槍。
邊嚷著邊往裡衝,順便把守在客廳裡的男人或女人的牙全部打掉。
“開門!”
“審判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