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一般的國術階位來說,明勁到暗勁是一道關卡,過了之後就有了最初的自我觀照,然後化勁時自我觀照進一步提升,之後每一個位階都可以大幅度提升自我觀照,待到見神不壞時,更是可以連最細微的細胞,與心猿意馬中的每一道雜念都可以觀照清楚。
而這虎魔功另辟蹊蹺,入門極難極難,一旦練功行功就會雜念橫生,若無養法,甚至連最初的初入門檻都會死人,氣血搬運之中還滿腦子雜念,直接一個氣血走岔當場就暴斃了。
但是虎魔功一旦練成登堂入室,那麼立刻就是第一道質變,自我觀照立刻就比肩彆的功法的化勁階段,一絲神念清明不滅,其威能才當真顯現!
這時候吳蚍蜉雙眼一片赤紅,身後那斷梁斷茬離他後背僅隻一米,身前則是夜叉壯漢猙獰麵目。
在這一刻,周圍的一切仿佛都開始變得緩慢,唯有吳蚍蜉雜念之中一道神念不滅不亂,周邊的一切外景都印照心田,在他被提著推著往後退時,他腳下在一塊凸起的燃木上用力一扭,連帶著夜叉壯漢也被帶歪了少許,然後吳蚍蜉上半身用力扭動,在那千鈞一發之際,斷茬沒有刺中他後背,而是擦著腋下肌肉貫穿而出,反刺在了夜叉壯漢的胸膛之上。
夜叉壯漢胸膛被刺中,兩條手臂的力量就減弱,趁此機會,吳蚍蜉猛的張開嘴巴,對著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掌虎口處用力咬下。
夜叉壯漢雖然感覺不到疼痛或者恐懼,但是作為**,肌肉斷裂,筋骨錯位,他自然是發不出力來,一隻手被吳蚍蜉咬在了虎口上,撕扯之間他手掌自然鬆軟開來,而另一隻手則因為胸膛被刺穿,一時間居然抬不起來,電光火石之間,吳蚍蜉就脫出了他的掌控。
可吳蚍蜉卻是不退反進,腳下扭動之間,他就竄到了夜叉壯漢身側處,一腳踩在了夜叉壯漢腳背上,整個人就往夜叉壯漢身上撲去,張口之間就撕咬在了夜叉壯漢的脖子喉結上,缺少了幾顆牙齒的嘴巴咬不結實,而就在這時,夜叉壯漢沒有被踩腳背的另一條腿用力踢出,直接踢在了吳蚍蜉的肚子上,嘶啦響聲中,吳蚍蜉咬著半截喉管被踢入到了火堆之中。
夜叉壯漢嘶嘶喘息了片刻,他的喉嚨,胸膛,虎口都有淤泥湧出,將傷口填補,同時,他渾身肌肉更加膨脹,身高至少有兩米三左右,身軀寬大,足有兩個吳蚍蜉寬度與厚度,身上的皮膚幾乎完全崩裂,露出下麵黑紅交雜的肌肉,整個人看起來已經是某種黑紅色的異種,幾乎快不複人形了。
夜叉壯漢雙眼一片純黑,頭上的尖角已經有兩寸長短,它的胳膊骨,肋骨都開始往外延申,形成了類似骨刺一樣的增生,這時候它嘴巴裡嘶吼著不成意的聲響,就要往火堆裡繼續追擊吳蚍蜉。
但是在它即將衝入火堆時,它居然猛的停下了腳步,因為……在那火堆中有某種黑暗,某種恐怖在潛伏,那是讓無知無痛,連死亡都不知為何的它都感覺到恐懼的東西。
就在同時,小啞巴已經爬到了佛座之下,她仰頭看著這佛陀泥像,咬著牙支撐起身體,就用雙手去推動這佛像。
可是那怕是泥雕,不是什麼金銅所造,這佛像的重量也不是她可以推動,任憑她如何用力,這佛像依舊紋絲不動。
小啞巴啊啊發出著聲響,她拚儘全力去推動,手指骨都因此脫臼和撕裂,就在這時,忽然從天空上傳來了啾啾聲響,一隻翠綠色小鳥從天落下,想要飛落到小啞巴肩膀上,可是最後卻停在了其腳邊。
這隻小鳥非常焦急,想要去啄小啞巴,可是小啞巴渾身皮膚都沒了,身無寸布,小鳥又不敢去觸碰,隻能夠焦躁的不停發出啾啾聲響。
小啞巴一邊用力推動佛像,一邊看向了小鳥,同時她也焦急的發出啊啊聲響,同時還用腳去踢這小鳥,想要趕它走。
小鳥一蹦一蹦的在供桌上來回跳動,依舊啾啾聲不斷。
小啞巴看著小鳥,然後看著了供桌,她愣了幾秒,然後忽然翻身下了供桌,跪著看向了供桌的桌角。
她沒力氣去推動佛像,但是她可以破壞這供桌,讓這泥雕的佛像摔倒下來……
那怕是朝她摔倒下來!
從記事起就無依無靠的她,啞巴了的她,因為營養不良而瘦弱與難看的她,其實也渴望著能夠得到幸福,那怕隻是粗衣陋室也行,那怕隻是一個粗魯的,會心煩時打她的男人也行,那怕是……
他說了的,他說了的,他會帶她走!
小啞巴用儘渾身力氣掰斷了供桌的一根桌角,供桌向她傾倒,那猙獰笑著的佛像也隨之移來,千鈞之重壓在了小啞巴身上……
那種紅紅的,甜甜的,酸酸的,一顆顆串在木棍上的糖果……
好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