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都是沉思,一名麵色堅毅的官員道:“血氣渾厚得不似人類,雖有些許妖氣,但卻並非由其體內散發,血脈應是純正人族無疑,而其擊破道術的卻又不是軍中煞氣,實在是有些猜不透啊。”
官家就抬頭看向了身旁的一個老太監,太監也不說話,隻是微微點頭,就往門樓後麵走了去。
官家,皇子,重臣都是不言,隻是看著汴梁繁華,隔不多時,那老太監就走了回來,在官家耳邊說了幾句。
“泥佛夜叉中的那個異人?”官家驚訝的說道。
眾臣都是不解,反倒是兩個緋袍官員愣了一下,看到官家示意,他們就將這個奇案當場說了出來。
“泥佛,夜叉?”眾臣都是呢喃,一紫袍官員就說道:“看這男子短發緊衣,頗有異域風格,但是說話語言卻又是我宋人口音,莫非是海外異人?”
眾臣也都各有猜測,但是也都沒個準信,這時官家就說道:“且看國師此行吧,那男子雖然有些失禮,卻也隻是遠遠看上一眼,算不得什麼大罪,看其年齡也不大,少年慕艾嘛,若是身家清白,這等勇武之士也不適合流落民間。”
眾臣都是點頭稱是。
他們對道術妖術之類警惕心極強,但如果隻是血氣之勇,那就無所謂了,現在北方正是需要勇武之士時,若是這異人有報國之心,那麼赦免其窺探帝姬之罪也不是什麼大事,畢竟也就隻是在寺廟裡遠遠看上一眼罷了。
另一邊,吳蚍蜉快步在人群中跑過,身形又快又滑,不過兩條街就甩開了那些侍衛,而侍衛們其實也沒有太過追趕,畢竟一來吳蚍蜉其實隻是打破了一座寺廟高牆,也沒傷人殺人,二來這等打破高牆的凶人若是發起狠來,他們也不敢緊迫,所以追著追著就逐漸停下了腳步。
而吳蚍蜉感覺到身後沒了追兵,就慢慢往亞瑪黛和徐詩蘭所在位置跑去,很快的就看到二人站在人堆中,正津津有味的看著雜耍。
見到吳蚍蜉回來,兩人都詢問起了小啞巴的事。
吳蚍蜉遲疑了一下道:“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也隻看到眼睛……很像小啞巴,但是我不敢肯定是不是,而且小啞巴是我親手埋葬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了。”
亞瑪黛就大咧咧的道:“為什麼不上去看個清楚呢?”
吳蚍蜉搖了搖頭,也不好在這裡細細解釋,他就說道:“先去兌換黃金吧,之後找個客棧之類落腳再說。”
兩人點頭,他們剛要隨著吳蚍蜉向前走去,忽然三人肩膀上都被拍了一下,他們同時轉身,就看到身後一個背著劍匣的少年正衝他們笑著。
吳蚍蜉渾身毛發瞬間倒立,腳下一扭一轉就擋在了二人身前,他低聲對二人道:“往人堆裡跑,這人很……”
徐詩蘭卻是率先一步驚奇道:“楚明浩,怎麼是你!?”
聽到徐詩蘭的聲音,吳蚍蜉這才慢慢解除了戒備,而他渾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楚明浩爽朗一笑:“好久不見了,徐小姐,還有兩位人類的英雄,你們好,我是楚明浩。”
亞瑪黛則大咧咧的道:“誰啊?彆的區的維護人員?”
“不,他才不是什麼維護人員。”
徐詩蘭神色複雜:“七級公民,人類三大超腦輔助器使用資質者,四戰中的戰爭英雄,人類統一政府機甲部隊王牌中的王牌,龍騎士係統最強使用者,最年輕的總統競選人……楚明浩。”
吳蚍蜉就低聲問道:“朋友?敵人?或者是……仇人?”
徐詩蘭愣了一下,她看了看吳蚍蜉,就用開心,又帶著一些鬱悶的笑容道:“不,算不上是敵人,更不是仇人,他啊,是一個理想主義的蠢貨,勉強算是一個好人,也是我的大學校友,差點成為聯姻對象的男人……”
她又對楚明浩道:“你為什麼在這裡?不,我想要問的是,你為什麼能蘇醒?不是說所有的公民全部都陷入到夢世界裡,隻有維護人員能蘇醒嗎?”
楚明浩是一副十七十八少年模樣,笑得很是真誠爽朗,他笑道:“說來話長,這裡也不是談話的地方,走,找家酒樓詳談……放心,兩位,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徐詩蘭似乎對楚明浩很是信任,她也對吳蚍蜉和亞瑪黛點了點頭,兩人自然也就同意前往了。
可是才走沒兩步,楚明浩忽然停下腳步,他看向了吳蚍蜉,又看向了遠處,他就笑道:“且等我幾秒。”
眾人不解,就看到楚明浩忽然一拍身後劍匣,霎那間,天地變成了一片黑白,所有人都陷入了靜止,連落葉都停在了半空中,眾人甚至連思維都消失了,唯有吳蚍蜉意識海中的不寐靈識猛的大放光明,同時他脖子上戴著的黃蓮碎片也同樣放出明光,兩者一合,讓他在這黑白世界裡看清楚了一切。
一道璀璨得無法形容的劍光從劍匣中湧出,一眨眼間就閃向遠方又回歸,劍匣鳴響聲中,天地又恢複了色彩。
徐詩蘭和亞瑪黛都是茫然不解,隻有吳蚍蜉滿臉駭然,不敢置信。
而在遠處皇城禦街上,正騎馬急馳而來的道人,猛然間一聲驚叫,就此滾落下馬。
他驚恐的摸著自己的頭顱和脖子,摸了半響,還沒等他鬆口氣,頭頂道冠忽然裂開摔落。
道人看向道冠。
裂痕處光滑如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