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商走鏢的過程其實很枯燥,除了趕路就是趕路。/br雖然有馬車,但隻有作為管事的陳默山有資格坐車,其他人都是靠走路的。/br因為馬車上裝著要送到靈藥莊園的各種物資,還有肥料種子等等東西,人坐上去增加重量,馬匹承受不了。/br路上韓錚跟李豐聊了一陣關於靈藥藥浴的事情。/br他是盛合堂的藥師,並且是能獨立坐診,有資格配置靈藥藥浴的藥師,對這方麵自然是無比了解。/br之前韓錚一直都以為藥浴就是有現成的配方,把靈藥配置好直接泡就好了。/br但實際上並不是。/br每個人的體質不同,修煉的功法不同,側重的方向不同,藥浴的配方自然也不同。/br主修肉身橫練功夫的藥浴配方和增強內力的藥浴配方甚至沒有一種藥是相同的。/br“李藥師,如果我找你配置一副藥浴大概需要多少錢?”/br韓錚雖然有掛,不過在沒有獻祭饕餮熔爐的材料時,以藥浴提升修為應該是最快的。/br李豐想了想道:“你們振威武館的鐵象功屬性厚重平和,所需要的靈藥並不是那麼高級,一副大約上百兩銀子吧。”/br“合著我護送一次商隊賺的錢,連一副藥浴都買不起。”/br韓錚搖了搖頭,果真是窮文富武。/br李豐笑了笑:“武道一途就是如此,我在盛合堂這麼多年,所見過的武者沒有上千也有幾百了。/br除了少數幾個能完全靠天賦修行,大部分人想要提升實力就隻能依靠外物。/br後天境界還好說,哪怕沒有藥浴提升,靠著水磨工夫也能打通竅穴經脈。/br但是想要晉升先天蛻凡境,不依靠藥浴淬煉肉身經脈,洗髓伐毛,哪有那麼容易後天返先天?/br不過韓小哥你還年輕,作為李館主看好的弟子,你將來絕對先天有望。”/br在黑石縣這種小縣城,初入先天便算是高手。/br達到了先天蛻凡境後期,凝練汞血銀髓的便算是一號人物。/br比如李靖忠,三合幫的高開元都是先天蛻凡境後期,凝練汞血銀髓。/br而像沈家和宋家這樣的武道世家更是有達到先蛻凡境圓滿,已經練成水火仙衣的大高手坐鎮一方。/br李豐說韓錚這輩子有機會達到先天可絕對是在誇他。/br“對了李藥師,武者有等級之分,你們藥師呢?”/br“藥師當然也有,不過沒有那麼明確。/br普通藥師隻是能分辨靈藥,呆板的按照靈藥屬性來配置藥浴。/br高級藥師需要對靈藥屬性更為了解,還得了了解武者的境界、武道屬性等等,做到一人一方。”/br李豐搖著一柄玉質小折扇,略微有些得意道:“現在整個盛合堂,能做到這點的不超過五人,其中便有我李豐。/br大掌櫃的能力當然是最強的,算是頂級藥師。/br那些先天武者都找他配置藥浴,我們則是負責給後天武者配置藥浴。/br不過若是能讓我詳細的了解先天武者的經脈走向,力量屬性等等,多熟悉幾次我也是有把握配置先天藥浴的。”/br“李藥師你現在差的隻不過是些許的經驗,隻要積累一些時日,成為頂級藥師也隻是時間的問題。”/br李豐擺了擺手:“可不敢這麼說,能配置先天藥浴也不敢號稱是頂級藥師,大掌櫃頂級藥師的身份可是整個黑石縣的先天武者都承認的。/br武道一途長路漫漫,醫道其實也是如此。/br配置藥浴隻是靈藥運用的初級手段,上麵還有丹道呢。/br熔煉各種靈藥,改變融合其屬性製成靈丹,這才是醫家大道。/br同樣的靈藥,用來製成丹藥其藥效比藥浴強大十幾倍,價格也要高十倍。/br隻可惜丹道隻掌握在那些大宗門大世家還有朝廷手中,哪怕是大掌櫃那種級彆都接觸不到丹道。”/br聽李豐講完,韓錚越發覺得武道一途包容萬象。/br醫道,或者說是丹道是作為武道一途輔助的存在都如此繁雜,更彆說是武道本身了。/br這時韓錚忽然感覺這條路有些眼熟。/br這不就是自己剛剛穿越過來時的地方嘛。/br路邊有座微微隆起的小坡,上麵還有一座荒廢的破廟。/br不過現在小坡有,但破廟呢?/br那上麵竟然空無一物!/br韓錚揉了揉腦袋,仔細回想著當時的地形。/br那時候天色已經微亮,自己不存在模糊看不清,絕對就是這裡。/br甚至就連路邊那顆枝椏略微有些歪斜的樹都是一模一樣的,唯獨少了那間破廟。/br“李藥師,這小坡上之前有座破廟,現在怎麼沒了呢?”/br李豐看了一眼那小坡,奇怪的搖搖頭。/br“破廟?這裡從來就沒有過什麼破廟啊。”/br“一直都沒有過?”/br“是啊,半年前去靈田莊子時這裡就沒有過什麼破廟。/br而且黑石縣周圍五十裡內就沒有任何廟宇。這年頭窮人都活不起了,還哪裡有閒心去燒香拜佛?”/br李豐略微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韓錚:“韓小哥你是不是記錯了?”/br“可能是我記錯了。”/br韓錚表麵平靜,但心中卻有一股寒意。/br從來就沒有過破廟,那自己穿越來的那處荒廢廟宇是什麼地方?/br自己的穿越好像也並不簡單。/br隨後的路程一樣枯燥,白天趕路,見黑後休息,韓錚等四人輪流守夜。/br閒暇的時候韓錚也跟另外兩名武館弟子閒聊過幾句。/br這兩人一個叫王寶,一個叫趙金明。/br家境都很一般,全都是父母幾乎掏空了家底送他們上的武館。/br平民弟子習武不易,他們資質一般,也沒有外部資源,這輩子能達到後天巔峰估計也就到頭了。/br不過他們倒是挺樂觀。/br能順利出師就能給那些大戶人家看家護院,到時候自己上武館的錢就回來了。/br一連走了五天,差不多每天八十多裡路,距離靈藥莊子也隻有一天的路程,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br這一路上平平安安沒有任何波瀾那就是菩薩保佑了。/br眼看天色見黑,陳管事招呼著眾人開始原地宿營做飯。/br韓錚安排自己第一輪守夜,飯後他索性直接盤坐在地開始運行鐵象功,積蓄內力。/br趕路的這幾天韓錚也從來都沒放棄過修行。/br因為在饕餮熔爐內觀摩過鐵象功的武道真意,見識過那鐵象踏地的厚重。/br所以韓錚在走路時便調動內力,每踏出一步都雄渾無比,消耗十餘個竅穴的內力。/br這種方式暗合鐵象功真意,這也是一種修行,可以讓竅穴中的內力變得雄渾深厚。/br所以這五天韓錚雖然沒有突破一個竅穴,但隻要給他一個安靜的環境,他能在短時間內接連突破五個竅穴。/br這也算是一種厚積薄發。/br“怪不得韓兄能被館主如此看重讚揚,他真是時時刻刻都不忘記修行。”/br王寶忍不住讚歎一聲。/br不怕人家天賦比你好,就怕人家天賦不光不比你好,還比你勤奮。/br李三成嘿嘿笑道:“那是,我這兄弟天生就是練武的材料,不比宋天青那些大世家出身的弟子差。”/br這時陳管事從他們身後路過,聽到這話不禁冷笑道:“宋家可是山南道‘天刀’宋家的分支,你們也配跟人家比?/br還有請你們來是護送商隊的,可不是讓你們來這裡安心修煉的!/br我之前就跟大掌櫃說過,用不著請什麼武館弟子來。/br現在看,這錢根本就是打水漂!”/br一直閉目盤坐的韓錚猛的睜開眼睛,冷聲道:“陳管事,說話要摸著良心,這一路上我們可有半分失職?/br白天探路,夜裡守夜,這些可都是我們做的,不曾有絲毫怠慢。/br這一路平平安安不好嗎?/br難不成陳管事你非要弄出點意外來?/br這是你們盛合堂自己的生意,你就不能盼著自家點好?”/br陳管事被懟的麵色通紅,李豐走過來打著圓場,這才把陳管事給勸走。/br李三成黑著臉低聲罵道:“什麼玩意啊!/br老子是偷他老婆了還是挖他祖墳了,這一路上就冷嘲熱諷沒個好臉。/br是盛合堂請我們來的,又不是我們上趕著來的!”/br“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咱們擋了人家的財路被人針對也正常。”/br韓錚眯著眼睛道:“陳管事想讓自己侄子的小鏢局來護送商隊,但被大掌櫃否了,這才找的我們。/br要是沒有我們,他侄子那小鏢局說不定會要多少銀子呢,其中肯定有不少會落到陳管事手中。”/br李三成啐了一口:“咱們這一趟鏢也就二三百兩銀子,身為盛合堂的管事應該不差這點錢才是。/br這麼點銀子他都要貪,真不是個東西!”/br趙金明在一旁勸道:“咱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把商隊安安全全帶回黑石縣就好了。/br陳管事畢竟是東家,咱們也不好跟他起衝突。”/br李三成剛想說那也不能慣著這老東西,營地旁邊的林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重物踏地的聲音。/br韓錚猛然間站起身來,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緊握手中的雁翎刀。/br伴隨著一股腥臭的氣味兒傳來,一尊巨大肥碩,足有接近三米的身影從密林枝椏中顯露出來。/br全身上下都是黑粗的毛發,隻穿著一件黑漆漆的兜襠布,頭頂是一顆烏黑碩大的野豬頭,滿嘴利齒,還有兩根鋒銳的獠牙上翻著。/br“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