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流捋須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欣賞,“本使知道你,望族蘇家少主,聖前院試時本使便關注過你。”
“雖那次院試失利,但總體表現不錯,來年再接再厲!”
“多謝學政大人賜言!”
蘇同心中一喜,連忙躬身退到一旁,心中對廖青流的印象更佳。
其他學士也紛紛上前向廖青流行禮,亭中很快熱鬨起來。
不多時,有人指著遠處喊道:“傅學政大人的馬車來了!”
眾人聞聲,紛紛整理衣冠,神情肅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傅餘衡從馬車上走下,目光掃過亭中的眾人,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昨晚的離彆宴上,這些人的表現讓他深感失望。
如今又來相送,是為了認錯,還是另有目的?
“廖師兄!”
傅餘衡走進亭中,朝廖青流拱了拱手,語氣中帶著幾分複雜,“我們一彆,已有七八年了吧?師兄風采依舊!”
“是嗎?”
廖青流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倒是傅師弟,兩鬢斑白,看著比我還老呐!哈哈哈……”
他的笑聲在亭中回蕩,引得一些學士也跟著笑了起來。
“嗬嗬~”
“哈!”
顯然,這些學士早已不將傅餘衡放在眼裡。
畢竟,新學政廖青流才是他們未來的依仗。
傅餘衡乾笑了兩聲,淡淡道:“南府的這些學士,沒少讓師弟操心,能不老嗎?”
“那是師弟你這個督學使沒當好!”
廖青流臉色一板,毫不客氣地數落道,“所以第二聖子才讓師兄過來,好好教教這些學士。你呀,確實不適合當學政,早點回聖院也好。”
“師兄在清元府當學政的那些年,會試出了三個會元,才氣貫州的詩詞四篇。反觀你這南府,就一個會元,才氣貫州的詩詞……怕是一個都沒有吧!”
“師兄教訓的是!”
傅餘衡壓住心中的怒火,勉強點頭回應。
他與廖青流多年前有些過節,隻是沒想到對方竟記仇至今。
不就是自己曾在詩文上勝過他一籌嗎?何必如此耿耿於懷?
亭中的林回微微皺眉,心中對這位新學政的印象大打折扣。
他雖未多言,但廖青流的傲慢與刻薄,卻讓他感到不快。
“行了,說正事吧。”
廖青流擺了擺手,語氣中帶著不耐,“既然你來了,咱們也彆浪費時間了。這大雪天冷得很,將南府學士名冊跟督學令交給師兄吧,免得大家都跟著受寒。”
“好!”
傅餘衡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意,轉頭對提學使蘇南斐道:“名冊跟督學令。”
蘇南斐手捧一個錦盒,快步走到廖青流麵前,躬身道:“學政大人,這裡麵是名冊跟督學令,請大人過目。”
“蘇南斐是吧?”
廖青流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語氣溫和道,“提學使當得不錯,若是沒有你,我那師弟怕是更加一事無成了。”
“大人謬讚了!”
蘇南斐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心中頗為得意。
看著眼前這一幕,傅餘衡心中悲涼。
他在南府擔任學政多年,堅守正道,卻未能留下半分美名。
或許在這些讀書人心中,早已對他心生怨恨,隻因他從未為他們開過半點後門。
“廖師兄,告辭!”
傅餘衡淡漠地掃過眾人轉身離去,心中滿是落寞。
就在這時,林回的聲音在亭中響起。
“學政大人,學生這首詩尚未帶上,另外……也有件事想向學政大人稟報。”
眾目睽睽之下,林回從人群中走出,手中捧著一卷詩稿,正是那首《彆董大》。
他的目光堅定,語氣沉穩,仿佛在宣告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