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與李一博趕到知府衙門時,正見宋知府與孫同知焦急萬分地踱步。
賀幼蓉及其丫鬟小環也立於衙堂之中。
“小姐,林公子來了!”挎著小布包的丫鬟小環眼睛一亮,興奮地喊道。
李一博“???”
我就不是公子?
“我知道……”賀幼蓉瞪了小環一眼,作為文道修士,她早已感知到林回的到來,心中不禁對小環的大驚小怪有些無奈。
宋知府與孫同知見到林回,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喜色,連忙上前拱手道“林學士,本官恭候多時了!”
“宋大人,孫大人!”林回向二人行禮,隨後直入正題,“那兩具浮屍的線索可有進展?”
“有!”宋知府正色點頭,示意眾人落座詳談。
林回與賀幼蓉各自落座,李一博剛要坐下,卻被小環一把拉住衣角,低聲提醒“你是書童,我是丫鬟,我們可不能坐,會壞了規矩!”
李一博無語,但也隻能悻悻站好,心中嘀咕“這小娘皮,說得好有道理哦!”
宋知府開口道“昨日衙門按照林學士的建議,在城外張貼了線索征集告示,很快便有百姓前來提供線索,進展頗為順利。東湖命案涉及道術,本官不敢怠慢,仵作也確認了屍體內有道術氣息。”
林回心中一凜,暗想‘八品立命之後,我果然能感知道術氣息了。’他腦海中浮現出蘇同身邊那青衣老者的身影,隱約覺得對方很可能就是修道者。
宋知府忍不住誇讚道“林學士,本官對你無比敬佩啊!”
“宋知府言重了,還是先說具體線索吧。”林回對此類奉承雖不以為然,但心中還是略感舒適。
畢竟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賀幼蓉在一旁靜聽,丫鬟小環卻嘟起嘴,心中有些不平“憑啥隻拍林公子的馬屁?我家小姐也……”
但轉念一想,自家小姐似乎全程隻是陪同,便也釋然。
宋知府繼續道“死者的身份林學士想必已知,是城外小茶樓的掌櫃與夥計。事情是這樣的……”
他詳細敘述了調查結果昨日老將回城之際,一名青衣老者在茶樓去世。掌櫃與夥計關閉茶樓,將其背走,聲稱要送去義莊。但有百姓覺得蹊蹺,尾隨其後,發現他們竟在城外亂葬崗挖了個坑,直接將老者埋了。
林回聽完,陷入沉思。
按理說,掌櫃與夥計本該報官,但或許是為了避免賠償,選擇自行處理,可以理解。
畢竟城外開小茶樓的人,大多是貧苦百姓,生活本就艱難。
“青衣老者……”林回忽然想到蘇同身邊的青衣老者,立即看向宋知府,“知府大人,百姓提供的線索中,可有對那青衣老者的詳細描述?”
“有!”宋知府示意孫同知,後者連忙從桌上取來一幅畫像展開,“這是根據與老者同桌喝茶的百姓描述所繪。”
林回目光一凝,心中寒意頓生——畫像上的老者,與蘇同身邊那位青衣老者竟有七八分相似!
‘在茶樓去世?不,他不是去世,而是陰神出竅!老將回城時正值白天,難道是陰神日遊?’
林回腦海中思緒翻湧,神色愈發凝重。
能夠白日遊蕩的陰神,絕非普通修道者,而是人道宗的核心弟子!
‘他們滲透南府都城,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蘇府……蘇府!’
“林學士,你認識這青衣老者?”
宋知府見林回神色大變,連忙追問,“昨夜捕頭帶人去亂葬崗,發現老者的屍體已被盜走,線索就此中斷……”
他話未說完,賀幼蓉突然開口“屍體並非被盜走!若那青衣老者是修道者,陰神出竅後,身體會與死者無異,但脈搏與呼吸極為微弱。掌櫃與夥計誤以為他已死,便將其埋了。而他們的死,很可能是青衣老者陰神歸竅所致。”
她看向林回,微微一笑“林學士,我說得可對?”
“小姐好棒!”小環忍不住鼓掌道。
宋知府與孫同知則一臉無奈。
李一博扶額,心中吐槽“這小娘皮,瞎激動什麼?”
林回並未立刻回應,而是沉吟片刻,緩緩道“賀小姐的分析有道理,但我認為,茶樓掌櫃與夥計的死,與青衣老者無關。”
“無關?”賀幼蓉秀眉微蹙,“若無關,如何解釋屍體被盜,以及他們的死與道術有關?”
林回眼中精芒一閃,沉聲道“根據事發時辰,老將與龍衛隊伍在城外集結,氣勢恢宏,陰神日遊難以靠近。即便陰神歸竅,也需等待氣勢散去。而根據百姓提供的線索,老者被埋後,掌櫃與夥計並未回茶樓,而是隨老將隊伍入城。由此可見,掌櫃與夥計被殺在前,屍體被盜在後。換言之,盜屍並殺人的,另有其人,且也是修道者!”
他看向宋知府,問道“敢問大人,從挖屍現場時間和午作對掌櫃二人死亡時間的對比,青衣老者被埋的坑是否在掌櫃與夥計被殺之後才挖的?”
宋知府瞠目結舌,咽了咽口水,點頭道“確實如此!”
賀幼蓉一時怔住,心中對林回的洞察力讚歎不已。
“牛啊,我的爺!”李一博忍不住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