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內,梁蕭親自設宴招待中常侍趙易涯。
這趙易涯年近不惑,卻已是閹黨第三號人物,與王騰等人朋比為奸,臉上常年掛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
不過趙易涯心裡再清楚不過,如今的梁蕭乃是徐州之中流砥柱,武帝更是打算重點栽培。
因此,他也不敢隨便得罪梁蕭。
聖旨和左將軍印綬,以及增設食邑到五千戶的公文,他都老老實實送到梁蕭手上,沒敢刁難。
梁蕭的熱情招待,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也讓趙易涯深感欣慰。
“武君將來一定能平步青雲,說不定哪天咱家也得指望武君庇佑呢……”趙易涯嘿嘿一笑,目光銳利。
“哪裡哪裡,請趙公公代本將軍向王公公問個好。”梁蕭保持著謙遜。
“此事好說,不過嘛……武君應該也清楚王公公的脾氣,沒點表示,咱家也很難辦啊……”趙易涯盯著梁蕭,終於掩飾不住一臉的貪婪之色。
梁蕭早有準備,微笑道“沛郡接收流民三十萬,如今三郡府庫都窮得叮當響,著實拿不出餘錢孝敬兩位公公了。”
趙易涯麵露失望,悻悻道“罷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咱家能理解武君的難處!”
梁蕭卻是話鋒一轉,道“作為替代,我分彆給你們二位五千斤白糖,如何?”
趙易涯頓時雙眼放光,撫掌大笑。
“武君不愧是商人出身,這人情咱家記下了!請武君放心,大事咱家幫不上忙,但平時小事,比如幫你整一整司徒英豪什麼的,不成問題!”
他和王騰各得五千斤白糖,轉售的話,也能分彆賣個兩千五百兩銀子。
但這可是最近興起的奢侈品,甚至成了身份與地位的象征,對他們這種巨富而言,恨不得留待自用。
梁蕭含笑點頭,實則興致索然。
他有宏圖偉業,自然不會在司徒英豪這種跳梁小醜身上浪費時間,但也不可能慷慨大方到樂見司徒家崛起。
沒有金剛鑽彆攬瓷器活,趙易涯能主動攬下這種臟活,說明很有自信。
趙易涯帶著一萬斤白糖,爽快離開,不敢效仿王騰給梁蕭添堵。
梁蕭回到太守府,翻閱拓跋澄的書信,眉頭一擰。
“拓跋玉?”
西秦的情報,他也一直在安排手下收集。
這號人物,聞所未聞,卻是拓跋澄專門推薦過來的。
之前來的那位謝公子,名為“謝玉”。
至於這個拓跋玉……
一支西秦的車隊進入了沛郡北城門。
車隊中心的四名麵容陰鷙的中年人,護著一輛豪華馬車,駛向沛郡城中央,終點正是拓跋澄從梁蕭那裡包場的一間大客棧。
馬車裡的少年手不釋卷,細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正是西秦山陽郡太守拓跋澄推薦給梁蕭的“貴人”,拓跋玉。
“看起來,梁蕭此人確實不好對付。”
拓跋玉低聲呢喃,明眸浮現一絲冷意。
客棧深院,拓跋澄之子拓跋續在此等候多時,一見拓跋玉進門,翻身便拜。
“參見殿下……”
“不必多禮。”拓跋玉漫不經心,仍翻閱著手裡這份關於梁蕭的情報。
拓跋續起身之後,望著拓跋玉,一臉難以掩飾的仰慕。
直到他迎上了拓跋玉身後四人的注視。
這四人看起來身形消瘦,實則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每個人都目露凶光,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