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眾將集合商討戰事。
秦牧愁容滿麵,道“北方失地的百姓正在大規模南遷,早晚會麵臨匈奴人的報複追殺,但敵境與我軍的軍營相距數百裡,步軍能發揮的作用實在有限,不得不求助騎兵!”
梁蕭起身道“車騎將軍大可放心,我當率眾出擊,驅逐敵騎,儘可能護送更多百姓回歸徐州。明日一早,所有出征將士帶上十五日乾糧和水,配合大本營的騎兵,足有兩萬之眾,大事可成!”
隨梁蕭而來的將軍們紛紛起身表態“願為車騎將軍和武君分憂!”
秦牧皺緊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安排眾將先去休息,隻留下梁蕭和秦勳,這才吐露真言。
“梁蕭,敵我雙方騎兵的實力,想必你也是心知肚明。若不是還有你在,老夫斷然是沒有這個膽量出兵的,畢竟老夫和將士們一直都輸不起,隻要大敗一次,徐州也就完了……”
秦牧言語間儘是羞愧與無奈。
梁蕭鄭重道“北方百姓慕名來投,我也必須負起責任,決不能無動於衷,寒了人心。您老隻管放心,我會儘量周全軍民。”
“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秦牧這才放心,看向秦勳。
秦勳會意,道“武君,此事若能辦好,立下大功,隻要你覺得沒問題,我爺爺可以全力向武帝表舉你為徐州牧!”
“多謝車騎將軍厚愛!”梁蕭一臉感動。
“你若是成功升任徐州牧,統管徐州軍政大權,我爺爺肯定也要回京複命,留住京城,輔佐武帝,和你也可互相照應。換而言之,秦家早就已經下定決心,毫無保留支持武君!”
麵對秦家祖孫如此嚴肅的表態,梁蕭也信誓旦旦。
“我梁蕭在此立誓,無論此事成與不成,今後絕不辜負秦家恩情!”
秦家的支持,他自然是銘記於心。
更何況,秦牧與秦晴父女相認之後,便是他未婚妻鐘離晚雪的外公。
即使秦牧人老成精,免不了有點勢利,但在這波譎雲詭的朝堂,能夠如此不計代價支持他,難能可貴,已經是自己不可辜負的盟友。
不能總是用“現代人”的道德觀,去要求這個時代的人。
若是此行立下大功,武帝一高興,他從四方將軍升任衛將軍,秦牧從車騎將軍升任驃騎將軍甚至大將軍、加封大司馬,也不是不可能。
屆時,一個徐州便有了兩個位比三公的將軍,正常情況下必須有一人回京。
武帝調走作為三郡太守的梁蕭也不合適,那就隻能調回秦牧了。
秦牧回到京城,正好可以隨時給他傳遞重要情報,世家大臣們也不好再攻擊北疆二將聯合。
可以說,秦家已經給他提供了所有可以提供的支持,他是該投桃報李。
江南還有雲家、陸家和許多寒門子弟,有秦家作為參考,今後與他合作的可能性也更大。
當然,一切還是要看此役收獲。
他已經發現,武帝也並非徹頭徹尾的昏君,同樣是有野心的,所以自己不能隻靠收買王騰來尋求升遷。
雙方計議已定,秦牧先回襄賁去了。
北疆軍營由秦勳坐鎮,隨時接應梁蕭。
北疆騎兵共計兩萬,今夜厲兵秣馬,隻等明早出發。
當夜,梁蕭和秦牧的幾份奏折和加急公文陸續送達禦書房。
“北方遺民大舉南遷??”
禦書房內,武帝拿著奏折的手微微顫抖,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侍立在武帝身側的玄奇,和台下的王騰,二人皆是難掩喜悅,隻是他們感到喜悅的原因不同。
“恭喜陛下!自衣冠南渡以來,本朝從未有過北方遺民南遷歸國之事,說明百姓無不思念陛下,人心思歸!!”
“陛下聖明!知人善用!用人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