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又一錘砸落,木料的邊角被徹底切開、脫落。
“你居然真的成功了?!”
鄧月嬌滿臉驚喜道。
大半年的時間,陸淵手中的刻刀從未找準過位置,如今居然邁出了這關鍵的一步。
陸淵一錘落下後也停下了動作,先是愣愣的看了一會兒自己的雙手和破損的木材,然後才緩緩抬起頭看向鄧月嬌。
“月嬌姐,我……好像找到訣竅了。”
他的雙眼不再如之前一般木訥,而是有了一絲明悟之色。
鄧月嬌也不知道他明悟了什麼,可這並不妨礙她為陸淵高興。
老鄧頭給她解釋過,這對陸淵而言不是簡單的木雕,而是對方與這個世界相處的關鍵秘鑰。
隻要陸淵能刻出人形,就代表他掌握了自己關於木雕的認知,有一就有二,再類推到世間之事,他很快就能建立起獨屬於自己的一套認知邏輯。
能理解常人理解的一切,做到常人能做到的一切。
隻是理解和做的方式會與常人完全不同,但又無人能真正看出其不同之處。
就比如這簡單的雕刻動作,在鄧月嬌看來似乎與自己的動作一樣,但其本質已經截然不同。
她教過陸淵無數遍,自然明白陸淵用她教的動作是無法真正將刻刀砸進去的,不然也不會被一個簡單的動作難住大半年之久。
無論如何,這都是一件大喜事。
鄧月嬌沒有繼續遞茶,而是麵帶喜色地催促道:“你彆停啊!繼續!”
“哦,好的。”
陸淵有些笨拙的點頭,然後繼續手中的動作。
一錘、兩錘、三錘……
隨著錘子的落下,陸淵的另一隻手也在不斷調整著刻刀的角度。
鄧月嬌的美眸微微睜大了幾分。
因為陸淵的動作給她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明明看來沒什麼,像是正常的敲擊,可偏偏攜帶了某種她完全沒見識過也無法理解的……韻律。
她也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隻能以韻律來代替。
這可能就是陸淵之前一直無法真正將刻刀切進木材的原因。
他需要領悟一種自己的方法!
當然,結果還是很慘淡。
木材被陸淵直接敲碎成了幾段。
與這塊木材乾枯了有一定關係,但更主要的還是手法原因。
就像初學木雕的她,因為掌握不好角度和力度,沒少浪費木材。
到了這一步反而好解決了。
練習基本功就行。
鄧月嬌又找出了一塊小了很多的木料,用刻刀在木料上中下三個部位分彆畫上了一條筆直的印痕。
“諾!你先不要急著刻出形狀,也不要用錘子了,改用小刻刀,沿著我給你畫出的痕跡做切口,切口越光滑、越平整越好。”
說著鄧月嬌怕陸淵不懂,直接為其演示了一番,而後才將木料遞給他。
陸淵雙手接過了鄧月嬌遞過來的木料,帶著些許憨傻的笑容道:“謝謝月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