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鄧頭已經老了。
人一老最怕的莫過於天災**。
天災有天庭扛著,生病了天官府也會派修士救助。
可有些病來得突然,也毫無征兆。
沒等到天官府救助就突然暴斃的凡人也不在少數。
有了這個木雕,老鄧頭就有了平平安安度過餘生的護身符。
鄧月嬌壓抑在心頭的最大擔憂也隨之消散。
“不行,這得供起來!”
鄧月嬌從老鄧頭手中一把搶過木雕,轉身跑進屋內,不知道將木雕放哪兒保存了。
老鄧頭對鄧月嬌的行為卻並不在意,他麵色激動地看向陸淵,詢問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陸淵用刻刀在地麵畫下了一個圓圈,又在圓圈內畫下了一個小圓。
他解釋道:“大圓是天道,小圓是你,大圓內的一切都遵循著某種規律自行運轉,日升月落是規律,生老病死亦是規律,規律亦可稱因果,因果連接著一切,操縱著一切,無儘的因果線相互交錯,填滿了整個世界,而我將連接著你‘禍端’的因果線,轉嫁到了木雕身上。”
“你沒有修為,卻能直接看到世間因果?而且能夠操縱?”老鄧頭驚奇道。
陸淵搖了搖頭,又在大圓外畫了一個更大的圓。
“天道之外還有更大的‘天外之道’,天道與‘天外之道’之間的關係,就像你與天道之間的關係,你的一切行為、思緒、血液流轉、身體演化都由天道規律衍生而出,天道相較於‘天外之道’亦是如此。”
陸淵的話老鄧頭理解了,可還是疑惑道:“你是說天道包含在‘天外之道’內?可這與你操縱因果有什麼聯係?”
陸淵伸出兩根手指,學著剪刀的模樣比劃了兩下,繼續道:“剪刀所映射出的規律、因果與你的身體不同,卻依然在天道之內,它可以直接將你的頭發剪斷,這種斷,是你的頭發、手、腳都理解不了的。”
老鄧頭若有所思道:“你是說你操弄因果的手段來自天道之外?如果將我比作天道,因果比作我的頭發,那剪刀就是天道之外的東西,你用它剪斷了因果?”
陸淵微微頷首道:“有些差異,但差不多能夠如此理解。”
“那你操縱因果的手段,若是放在天道之內,以完成難度來論,相當於什麼水準?”
老鄧頭不理解天道之外的理,隻能以這種類比的方式確定陸淵對天道之外的理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陸淵稍微想了想,然後從身旁的枝丫上摘下來一片樹葉,道:“大致相當於數清這片葉子所有的紋路,然後將其丟棄,在紙上分毫不差的畫下每一縷紋路。”
這麼一說老鄧頭理解了。
“也就是說,確實很難,但依舊沒有超脫凡人的範疇?”
陸淵頷首。
老鄧頭則陷入沉思。
能將葉片上的每一縷紋路都記下,再重現於紙上,確實不是常人能夠完成的。
可依舊在某些天資聰穎之人的能力範疇之內。
而在這些人之上,才是修行者。
修行者能辦到各種匪夷所思之事。
然而修行者即便走到頂端,也依舊在天道之內。
此刻的陸淵在天外之道,就相當於這樣的一個下了苦功夫的畫師。
畫術精湛,卻還是沒有摸到修行的門檻。
他還需要對‘天外之理’有更深的認知,才能逐漸摸索出自己的修行之道。